「他那身自我來時就穿著,一扯一個洞,傻子怎麼了,我家阿剩乖的很,往後不許在我面前叫他傻子。」秦葶將拇指和食指扣在一起,朝小雙肩膀彈了一下,以作懲戒。
「喲喲喲,還心疼起來了,你該不會真拿他當夫君了吧,」小雙臉上表情誇張,「你剛來時我倒覺著你是個機靈的,怎麼跟阿剩待了兩年,腦子都不太靈光了,我可得離你們遠點兒,免的哪日再將我傳染了。」
小雙的個性秦葶最是了解,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這麼說,實則她有需要的時候,她總是義無反顧的第一個跑來幫忙。
兩個人一路嘻笑打鬧走在田埂之上,兩個花兒一樣年紀的姑娘,笑出最淳樸朗氣的樣子,似一幅美卷。
在等待秦葶歸來的時候,何呈奕吃了兩個野菜餅,而後坐在門口揣著手瞧著孩童丟沙包玩,太陽暖陽陽的曬在他身上,原本深邃有神的一雙眼眯起,傻呵呵的半張著嘴笑著。迎著日光,光亮灑的他滿眸都是,剛好不剛將與生俱來的陰色蓋住。
沙包朝他飛過來,正好落在他腳下,隨後前方便有孩童朝他招呼道:「傻子傻子,將那個丟過來!」
他遲遲鈍鈍的低了頭,而後略顯笨拙的將沙包拾起,朝空中拋出愚蠢的弧度,誰知這胡亂一拋不打緊,正好丟在迎面走來一人身上,將那人砸的「哎呦」一聲。
眾人看去,被阿剩砸的不是旁人,正是村裡有名的混不吝——劉二。
劉二這廝整日不學好,打爹罵娘,年歲不大就跑出去和城裡的地痞流氓瞎混,偶爾回村身後還跟了幾個狐朋狗友,只要他一回來,定會鬧的雞犬不寧,別人家的雞鴨抓來說殺便殺,豬說宰便宰,村民都知道他是個地痞無賴,又都敢怒不敢言,。
在地上滾了一上午的沙包沾了不少沙土,扣在劉二身前就是一道印子,他低頭一看,面色不爽,張嘴瞪著眼便是一句,「媽的,誰扔老子!」
村里孩童怕事,忙躲到一旁,人群中忙有人指了何呈奕說道:「他丟的!是他!」
劉二一瞧便樂了,「是阿剩啊!」
若換做旁人,不過是一件芝麻大點的小事誰會計較,可他不是常人,且他知道,阿剩身邊有個漂亮姑娘,他需得想法子逗弄逗弄。
他伸手從懷裡掏出兩顆核桃丟在何呈奕腳邊,隨後他也跟著蹲了下來,笑的猖狂,「傻子,你那小媳婦呢?」
傻子兩個字,正在暗處敲打著何呈奕的神經,恨不得將劉二的頭擰下來,可他面上裝的極好,仍然傻笑著裝聽不懂。
「老子問你話呢,你小媳婦呢!」隨著聲調高揚,劉二又從地上將兩個核桃撿起來砸在何呈奕的臉上。一股鈍痛之感自面上傳來,他臉上立即起了兩塊紅印。
比舉引來身後狐朋狗友的笑聲,劉二人來瘋,更起勁兒了,破口笑罵道:「你他媽的是真傻!」
隨後起身,正站在何呈奕面前,兩條腿岔的與肩同寬,隨即拍了自己大腿指了指說道:「來,阿剩,從這裡鑽過去,鑽完了我給你核桃吃!」
此起彼伏的嬉笑聲陣陣傳到何呈奕的耳朵里,他眯著眼,看向眼前的兩條腿,暗自咬了後糟牙。
「鑽啊,快鑽!」那不知死活的劉二仍笑弄著逗他,連素日也會捉弄他的孩童都看不過去,可劉二的狐朋狗友仍在起鬨。
不知是誰來到何呈奕的身側給了他一腳,使得他側歪倒一旁。
「讓你鑽聽到了沒有!」
「阿剩!」——正僵持中,不遠處傳來秦葶一聲喚。
聽到她的聲音,何呈奕眼皮一跳,度極快的掃了劉二一眼,果不其然,劉二此時的目光聚在秦葶身上。
小雙一見是劉二,本想攔住她,但沒攔住,秦葶已經跑到家門口,她拉著何呈奕的胳膊,語氣中帶著對劉二的慍怒說道:「站起來。」
何呈奕此時很想怪她一句,這時為何回來,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這本不該是他應該在意的事,他如是想。
秦葶正給他拍著身上的沙土,只聽劉二在身後聲調高揚,「喲,這不是秦葶嗎,好久不見了!」
這是個什麼貨色秦葶自然知道,但她不想理,一手提著籃子一手拉著何呈奕便往門裡走,恰又被劉二快步上前攔在門前。
見了秦葶,劉二便露出滿面的猥瑣笑意來,「走什麼啊,好不容易見面了,陪咱們兄弟們樂呵樂呵,你家這傻子不鑽,那就你來鑽!」
兩個人勢單力薄,秦葶自知鬥不過他這樣的地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強忍了心中的氣硬撐著往裡走,哪知那劉二最不是東西,見秦葶不理他,便覺著被人拂了面子,一把將秦葶扯過朝後一推,將她推了個趔趄,原本拎在手裡的榆錢灑了一地,那塊烏藍色的布頭亦從籃子裡被甩了出來,劉二的腳踩在上頭,來到秦葶面前,指著秦葶說道:「秦葶,老子是不是給你臉了?」
他說這話另有原由,先前秦葶在村子裡就被他堵過幾回,不過那時好在有旁人幫忙,他沒得逞,後來他便去了城中不常回來,日子這才消停下來。
哪知今日她偏偏又碰上了。
從前在鄉里,秦葶知道這樣的地痞跟他講道理是行不通的,硬碰硬更不行,待到要拼到你死我活之際,那便只能玩命,否則這種人的下限永遠沒個完。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