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越是在夜裡,瞧得越是清楚。
走路輕飄飄的,幾乎沒有任何動靜,比學武之人的輕功還好靈敏,即使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
芙蕖沉吟著問到:「她……會不會無緣無故地忽然出現在某些地方?或者對氣味很敏感?再或者……眼睛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東西?」
紅隼定定地望著她:「芙蕖姑娘,你說的是鬼麼?」
芙蕖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冷靜地反問道:「你覺得她像鬼麼?」
——「啊——啊——」
萬籟俱靜的夜裡,烏鴉生嚎了兩嗓子。
謝慈忽然起身,一揮袍袖守在了門口,背對這芙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芙蕖的眼睛狠狠一跳。
一個尖細的,又透著稚嫩的幼童聲音緊貼著門板響起:「花匠哥哥,你還好麼?」
屋裡誰也沒有出聲。
詭異的寂靜在空氣中蔓延,他們甚至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芙蕖將袖子挽起束在了手腕上。
紅隼表情有些開裂,露出了幾分驚悚。
油燈無風自晃。
謝慈的身影在光影的明暗晃動中,顯得格外穩。
門外那稚童嗓音高了幾分。
——「我知道你在裡面,我聞到血的味道了,花匠哥哥,你受傷了麼?或者你殺人了?」
第52章
能騙過芙蕖耳朵的人不多。
芙蕖覺得自己頭上三兩重的珠花都壓不住她炸起的頭髮了。
謝慈一揮掌,他如今扮作紅隼,穿一身灰撲撲的短褐,動作起來沒有那種袍袖翻飛的瀟灑,但掌風依然將芙蕖向後推了幾步。
他輕聲道一句:「你就這點出息。」
芙蕖無言以對。
門開了一條縫隙,他頂著一張紅隼的臉,對外面的小姑娘道:「白小姐深夜亂跑,你娘不管你?」
白小姐:「我娘不在,她去教訓我爹啦。」
她的聲音比白日裡聽起來還要稚嫩很多,更偏向未變聲時的孩童,芙蕖至今仍有幾分毛骨悚然的感覺沒退下去。
她用眼神詢問紅隼:「你見過的她,一直如此?」
紅隼不是謝慈。
真正的紅隼並不能領會她無聲的意圖,只瞪著一雙眼睛無辜地望著她。
芙蕖愁眉苦臉的收回目光。
只聽外面白小姐使勁嗅了嗅鼻子,說:「你身上的味道不對,好像好多血。」
謝慈玩味的一笑:「我殺了人。」
白小姐:「你吧誰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