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如期进行,这一次我心里意外的平静,当爆炸再次生的时候,我任由意识被剧痛裹挟,让那两份记忆自行角逐。很快阿思的记忆占据了上风,我看到自己朝一个女人走去,她是那么的熟悉,和在镜子里看到的我一模一样,我心里终于有了答案。
既然我是薛兰兰,那么阿思又是谁?这成了我第二个想要搞清楚的问题,我拼命地在记忆中搜寻,很快我就捕捉到了一个片段,昏暗的光线中,我正透过3o4号病房的门往里看。
那个美丽的母亲正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目光中满是怜爱,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挣扎。
我收回目光,在眼前那块玻璃的倒影中我看到了另外一双眼睛,除了那熟悉的淡漠,此时此刻他眼中也浮动着一抹和她一模一样的挣扎。
‘原来他就是阿思。’我恍然大悟,看来生在我身上的记忆移轴就是在他的头颅向我飞来、我和他最后一次对视时生的。
真相的浮现,让我的自我认知前所未有的清晰,阿思的记忆则像被光驱散的黑暗,渐渐消退,而在这个简短又漫长的回溯过程中,我看到了他的一生,从死到生。
‘他也是个可怜人,职责压垮了他的人生。’
我掩下心中的唏嘘,拼了命想睁开眼睛——我真的一刻也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告诉他,我,薛兰兰,喜欢他。
然而真等我睁开眼睛,我却现我仍躺在进行移轴实验的房间里,一双眼睛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在那双不算陌生的眼睛里我看到一抹更熟悉的淡漠,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属于他的那份记忆,但我知道那样的淡漠是杀人的人才会有的。”
记录到这里手记就彻底结束了,我心里却疑窦丛生,主要是它的结局实在太有悬念了,我完全搞不清当年的实验到底有没有成功,薛兰兰是不是真被另外那个参与实验的人灭了口,而他之所以要对薛兰兰动手又是出于什么立场。
不过对我来说,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阿思,显而易见从我出生开始他就盯上了我和谢女士,偏偏姜娴提过一嘴,当年追杀缪问松的那两个人里有一个就叫阿思,我和缪问松身上又刚好有共通点,所以此阿思和彼阿思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他又是什么人?
“在阿思的记忆里,他父亲提到过五〇三和破龙,说明他们肯定不是隶属于这两方。”
难不成他们真是执幡人?
可问题在于我大概率也不是天示之人,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想除掉我?
“会不会我们四个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我实在想不通它会是什么,如果是和那段特殊的信息片段有关,方驭光他们又明显不是王仙村人……思来想去我也没有一个清晰的头绪,只能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问题上。
“你是不是怀疑当年爆炸生的时候,你身上也出现了记忆移轴?”我问。
他点点头,神情却依旧凝重,我有些不解:“你身上没有封移的胎记,想来是宁宁无疑,既然你已经有了答案,而且是你想要的答案,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他看了看我,犹豫再三终于说出了实情:“经过之前那两次实验,封移的记忆在我脑海里反而比以前更清晰了,哪怕是很的小时候生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明白过来:“所以你才会突然想起,封移身上有胎记这件事?”
他点点头:“反过来宁宁的记忆是越来越模糊了,我就有点怀疑我会不会真是封移,毕竟胎记是可以去除或者伪造的。”
说着他冷不丁拉过我的手:“我想求你一件事,下次实验的时候你能不能放下你心底那份抗拒,让实验完成?”
我想也不想摇头:“你就没有思考过他们为什么要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做这个实验?”
他愣了愣,彻底沉默下来。
我知道他已经猜到真相,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们想把封移的记忆移轴给我,让我去做封移,这很反直觉不是吗?放着你这个现成的封移不用,却执意要搞个冒牌货出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