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玩笑的,就算你只有五成内力,我也打不过你。不过,你为什么要救她?总不能真的是大慈悲吧!”
“师父对四大家族另有打算,温润炀中的是域外之毒,想来这并不在师父的计划之中。不过我也确有私心,有一些问题,我想知道答案,就拿他女儿的命与温海州交换。”
天煞拿起酒坛,倒上一杯,又一口饮尽。
“看来,你并没有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裴之才似乎已经猜到天煞的问题,顿时收敛了放纵,严肃起来。
“可我现在更加好奇,会是谁想对温润炀下死手?”
“这个嘛,醉人愁是域外之毒,有这个门路的无非就是叱干或者南厥。史书上记载,千百年来我朝与南厥只生过一次战争,南厥战败后便一直安守本分,致力于部落内部的展。倒是叱干,这么多年从未放弃夺地占城的野心,距上一次大败已经过去十年,如今想要卷土重来也并无可能……”
“你知道的还挺多。”
“那是,虽然我武功没你高强,但怎么着也比你早出生几年,阅历自然要丰富一些……”
“叱干想要攻城,便先对四大家族下手,用下毒这么卑劣的手段,倒也还真是他们的风格。”
“这些天城里可是来了不少叱干人,鬼知道他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过这样也好,他们越是闹腾,对我们的计划就越是有利。”
裴之才微微一笑,举杯与天煞相碰。
“你可有将此事告知师父?”
“还没有,我打算再观察一阵。不过,要是堂主知道你救了温润炀,你猜他会有什么反应?”
天煞一口喝完杯里的酒,起身离去。
“喂,你去哪?”
“回堂。”
她头也不回地丢下这两个字。
温海州不分青红皂白地在街上抓外域人的事,很快就传到其他三位家主耳中。
临近黑夜,邺城的夜市即将开始,然而许多只是来做生意的外域人被温海州的举动吓得四处逃窜,场面一度混乱。幸而李雷与顾凡清及时赶到,好说歹说才劝住了温海州。
事情的经过两人都已了解,虽然他们能够理解温海州爱女心切,但是这样胡乱抓人,实在是太过草率。
“温兄,你闹出这么大动静,抓错了人不说,若是打草惊蛇,不就被那罪魁祸跑掉了吗?”李雷细心安抚道。
“李兄说的是啊,邺城这么大,想找到一个人也不容易。依我看,不如让润炀把那人的脸画出来,下个通缉令,但凡他还在城内,必然跑不了!”
冷静下来后,温海州也觉自己方才过于冲动。
“李兄,顾兄,真是难为你们还要来帮我收拾这个残局……”
“温兄说的哪里话,倒是这个天煞,还真的救了润炀侄女?”李雷至今不敢相信。
“是啊,我也很意外,但确实多亏了她。醉人愁本是域外的无解之毒,她用了一门功法,叫……聚罗功,听说可以将所有的毒素汇集起来再一并逼出。使用一次,得耗费她五成的内力。”
“她就这样同意了?有没有提什么条件?”顾凡清连忙问道。
“她问了我几个问题,只是……”
温海州面露难色,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三个问题告诉面前两人。
“只是什么?温兄,她都问了什么问题?”顾凡清察觉到温海州的犹豫,连忙追问。
思索片刻,温海州还是将天煞的三个问题原封不动地照搬给了李顾二人。
不出所料,他们的脸色都顿时阴沉下去。
“莫非……当年那群人,还留有后患?”李雷不安地问道。
“不应该啊,而且就算真的如此,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当年是歆歃堂所杀,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顾兄,你别忘了,歆歃堂做的每一笔交易,都是有白纸黑字记录在案的。倘若真有人将那件陈年旧事翻出来,到时可就难以收场了。”
“李兄说的有理,我只是怕……万一那天煞真真就是他们的遗孤,而她入歆歃堂成为杀手就是为了报仇,那可就麻烦了!”温海州一脸惶恐地说。
这个想法一旦涌上心头,便再难消解下去。倘若事实真是如此,想必附有他们四大家主姓名的杀手帖,很快就要送到他们手上了。
“事已至此,我们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兄,你与江兄向来交好,不然你找个时间与他说一声吧。加强戒备,毕竟我们至今都不知道她的功力到底如何。”
“温兄,你说那聚罗功耗费了她五成内力,要不然干脆趁此机会,铲除后患……”
“不,顾兄,我温某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她救了我的女儿,我怎能恩将仇报?况且,当年那件事……的确是我们一时冲昏了头脑,又怎可一错再错?”
“可是温兄,歆歃堂本就是我们的死敌,杀人买卖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既然迟早都要将其剿灭,也不差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