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了,稍微有一点动静都能引起人们的注意,男人的暴喝声吸引了周围几户人家,有几个汉子见男人抡起拳头往姜容身上砸,赶紧上前阻止。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这个贱人自己吃独食,不打不长记性”
“那也不能打人啊,教训几句得了,双儿可不禁打,尤其你家的看起来这么瘦”
姜容抱着冬知慢慢缩在一边,心里很感激这些人,不然他恐怕会被暴怒的男人打死。最后男人看起来怒气消了,几个汉子也打着哈欠各自回了家。
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姜容小心翼翼跟在男人身后,看着男人的脸色,没想到关上门男人就变了副面孔,他掐着姜容的脖子把人拉过来,重重磕在墙上。
“行啊,这都有人替你求情。”
“嗯”额头上的伤口没好,又添了新伤,这一下直接磕在凹凸不平的石头墙上,血迹顺着额头流进眼里,刺激地姜容闭紧了眼。
“别他妈给老子装死”像拎物件一样把姜容拎了起来,男人对着姜容的肚子就是一拳,“让你偷吃老子让你偷吃”
本就在月子里,姜容下身一直流着血,男人这一下子让他痛苦地皱起了眉,蜷缩在地上出低低的声。
双手紧紧掐着下腹的衣物,姜容疼得在地上翻滚,很快血液从下身弥漫出来,姜容也渐渐没了挣扎的力气,男人这时才慌了。
“给老子起来”男人扯着姜容的头把人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又粗暴地扔到床上,血越流越多,姜容也没有反应,男人烦躁地在屋子里踱步。冬知被吓哭了,伸着小手一直往姜容的方向看,男人最后停在了冬知面前,把冬知往姜容的方向一扔。
耳边是冬知的哭声,姜容能够听见却做不出反应,他太久没吃过东西,身子本就虚弱到了极点,又被这样对待,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力。
他努力想让自己睁开双眼,姜容知道自己若是就这样死了,冬知也活不久,再难他也要熬过去,熬过去把冬知养大了,一切就好了。
可是好疼,身上连皮带骨都开始疼,疼的他恨不能死了,就这样死了一了百了,不会有折磨人的记忆和难以承受的疼。
男人出门透了透气,回来见姜容还是一动不动,粗暴地扶起姜容灌了一碗热水,就是这一碗热水救了姜容的命。
第二日正午,姜容醒了。
浑身上下都在痛,尤其是额头,姜容吸着气翻了个身正看到冬知在他身边睡着,脸上还挂着泪痕,也不知哭了多久。姜容心疼不已,更是一阵后怕,幸亏男人没把冬知如何,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活下去。
身下十分黏腻,五脏六腑仿佛被搅在一起,姜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脱下裤子看了看。
小腹完全瘪了下去,两块凸起的骨头显得有些吓人,全是干涸的血迹,姜容起身烧了些热水,想要擦洗一下。
生完孩子后身体越来越差了,姜容坐在火堆旁擦着身子,冷风冻得他身上青紫,单薄的身子过分瘦削,后背上凸起明显的肋骨。他浑身几乎没有好地方,遍布着青紫色的伤痕还明显的被棍子抽出的痕迹。
大概是觉得姜容死了会增加他的损失,男人出门前给姜容留了些粥,说是粥其实就是一大碗水里混着几粒糙米,就这也是姜容许久没有尝过的味道。
他把找到的红薯都喂给了冬知,自己除了偶尔煮一些菜叶之外,就靠着喝水充饥,一碗稀粥下去姜容撑得肚子胀,瘦的一只手能够掐住的腰身上凸起一个鼓胀的肚子,怎么看都有些怪异,像个畸形的怪物。
好像是梦境,更像是真实生过得,6瑾深陷在其中难以自拔。他额头冒出冷汗,不停地挣扎着,紧咬住牙关,凶狠的模样像是要在梦里杀死谁。
已经两天两夜没有醒来,6瑾一直这样挣扎着,姜容和6乾珺都坐在床旁,心里十分担忧。太医来看过只说梦魇住了,对于如何脱离梦魇也是没办法,姜容担心不已,几乎是茶饭不思,两天的时间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少,如果不是还有怜儿要照顾,姜容怕是会日夜守在6瑾床前,片刻都不愿离开。
“你说冬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梦魇了呢”姜容哽咽道,“我们好不容易才重新相聚,冬知他”
“别太担心了。”6乾珺心里也担心,只是他一贯不怎么表露自己的情绪,把姜容揽在怀里,6乾珺安慰道,“这还要靠冬知自己的努力,我们要相信冬知一定可以走出梦魇。容儿你该休息会儿了,你是他爹爹,若是你再病倒了,到时冬知醒来一定会很担心你。”
“我怕的是”姜容犹豫道,冬知这一世的身体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原本的6瑾早在一年前就离世了,冬知借了他的身子重生,我怕老天爷要把冬知收回去。”
他根本想象不到没有冬知的日子,前世冬知就是他活下去的支撑,这辈子冬知一直陪在他身边,姜容就没想过冬知会离开。
“不要离开爹爹”姜容抓着冬知的手,泪眼婆娑的,6乾珺也没办法,只能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眼前的场景慢慢加快,像是走马观花一样,6瑾经历了姜容凄惨的后半生。他在亲眼目睹了姜容的死亡后,崩溃之余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触感。
6瑾眉头紧拧着,眼睫颤了颤,姜容热切地看着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唤着。
熟悉的声音让6瑾越急切的想要睁开双眼,他手指动了动,努力挣扎着,眼前的黑暗终于开始消散,6瑾慢慢睁开了眼,看清了眼前面带关切的人。
“冬知,你吓死爹爹了”姜容喜极而泣,抹了抹眼泪,还没反应过来被6瑾一把抱住。6瑾浑身在抖,他知道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生过的,他的爹爹前世就是过得那样的日子,为了他不知受过多少伤。
“爹爹,爹爹”6瑾后怕地呢喃着,他如今已经比姜容高大许多,能够轻而易举抱住姜容,却仿佛还是那个被姜容抱在怀里护在身下的婴孩,他好像永远长不大,永远是那个牙牙学语的冬知。
“怎么了,冬知”姜容轻拍着6瑾的背,柔声问道,6乾珺也有些复杂地看向6瑾。
“我以后会好好保护爹爹的。”6瑾喃喃道,随后把姜容抱得更紧,他的力道很大,姜容从中感受到了6瑾的不安,不厌其烦地轻声哄着他。
轻轻蹭着姜容的肩膀,6瑾在心里想到,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他的爹爹。他的爹爹,不该受一丝一毫的伤害。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