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夜里周围的人家都听到了男人的暴行,也自动远离了他们。
吃了上顿没下顿,姜容不得不背着冬知出去找吃的。
地里可能会有红薯,天一亮家家户户都有上山挖红薯的,姜容也拿了个锤头跟着他们上了山。
山上到处都是被挖过的痕迹,挖了一上午也很少有人有收获,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开,姜容只看着面前的土地,他力气小,别人一下他就挖两下,终于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让他挖出一个巴掌大的红薯。
连日的阴霾似乎被一个红薯扫空,姜容捡起红薯举到后面让冬知看,“冬知,咱们有吃的了”
冬知就像是听懂了一样,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咯咯笑着。
擦了擦红薯上的泥土,姜容正要把红薯放进篮子里,便被一个女人猛地一把夺了过去。
“谁让你在我家地里挖的”
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一道道审视的目光让姜容不知所措,可是他自己不吃没有关系,他的孩子不能再饿着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家的地”
“行了行了赶紧走真是晦气”
“能不能给我半块红薯,我的孩子”
“这年头谁家没个孩子,也没见都跟你一样到处要饭养不活孩子让你男人抱去卖了就是还在这里舔着脸求人呢”
目光好像化为实质的箭,让姜容无地自容,他低着头低声说了几句对不起就赶紧离开了。
他知道在这种世道下人人都活得不容易,努力了一天挖来的红薯被人抢去,还是让他感到难受。他没什么本事,在这种时候更是没有任何办法。
饿着肚子就没有奶水,没有奶水冬知怎么办,他的孩子本来就瘦瘦小小,再饿着肚子怕是养不好了。
抱着一丝期望姜容解开了胸前的衣襟,冬知撅着屁股在姜容胸前拱着,饿狠了含住猛吸,可之前每次都会吸到香甜的奶水,这次什么都没有,冬知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又要饿肚子了,使尽了力气吸出几滴来,冬知心满意足地舔着,姜容疼得白了脸。
胸前的鼓包早就消了下去,姜容也知道自己没奶,看着冬知可怜的模样姜容心里更难受,忍着疼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伸到冬知面前。
人说奶水都是血,那喝一点血应该也抗饿吧。
可味道总归不一样,冬知根本就不吸,姜容没办法只能把血抹在自己胸前,冬知舔了舔就不吃了,让他吃奶也不吃,这下姜容真的急了。
“冬知,宝宝,你喝一点爹爹的血,没事的,嫌不好喝吗”
冬知眨眨眼睛困倦地睡了,小手抓着姜容的衣裳,很快打起了小呼噜。
摸了摸冬知的脸,姜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天色已经暗了,外面气温也更低,姜容倚靠在墙角睡不着,亲了亲冬知的额头后起身出了门。
夜里偷偷去挖,不被人现应该就能拿回来了吧。
顶着月光姜容又去了白天来的那座山,山上冷风哀嚎,姜容从前一个人走夜路都怕,现在也不怕了,什么牛鬼蛇神也比不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饿死可怕。
这样想着姜容浑身充满了力气,月光还算亮,姜容挖完一块地用手在泥土里翻找一番,他运气不错,一共翻到三块小红薯,虽然每块都很小,也总胜过没有,够冬知吃两天了。
从深夜一直挖到天将亮,姜容又挖到一块稍大些的红薯,远远看见村子里人们开始起了,姜容知道他也该回去了。他们住的地方在村子边上,姜容绕开人群回去,又蹑手蹑脚回到厨房,男人和村子里的人都没现他曾出去过。
把红薯埋在了距离屋子不远处,姜容高兴地抱起冬知,和冬知额头相抵,姜容柔声道,“爹爹找到吃的了,等再天黑爹爹就带宝宝去。”
就这样,姜容夜里偷偷挖红薯,慢慢攒下了一点,还算安稳地度过了十几天。
把心都放在冬知身上,姜容却忘了男人,他的反常已经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这十几天也没见姜容吃东西,他是怎么活的,一定瞒着自己偷吃,于是男人就偷偷监视起姜容,尤其夜里,平日躺下就睡,这日男人故意没睡。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果然见姜容抱着孩子走了出去,男人见状噌的一下坐起。
“妈的真是该死”男人咒骂了几声,跟了上去。
夜晚的狂风掩盖了身后的脚步声,姜容慢慢走到藏红薯的地方,这里背风,还有个大石头做遮挡,姜容点起了火把红薯放在里面烤,火光照亮了姜容瘦弱的脸,也照亮了他脸上的柔和笑意。
“宝宝快些长大吧。”
“还真是瞒着老子偷吃呢。”身后突然的声音吓得姜容脸色一白,男人从大石头后面走出来,阴沉的脸色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吓人,姜容抱紧了孩子后退了一步,瑟缩着躲避。
“不,不是”
“那你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啊”男人踢灭了火堆,捡起半生不熟的红薯几口塞进了嘴里,“找到吃的不给老子,藏起来喂这个小野种,你是不是想让老子弄死他”
“我不是的,我以后不敢了”
“你还当老子那么好骗”男人怒吼一声,神色骇人,姜容下意识拔腿就跑,被男人一把抓住了头,啪的一巴掌扇在姜容脸上。
“草他娘的老子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