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策和沈怜君一齐看向方诗牧,“在哪见过?!什么时候?”
“好像……在梦里?”方诗牧又不敢确定了,好像见过、但又好像没见过,他不好意思地又想去挠头,不过还是忍住了,继续站得笔直。
裴策、沈怜君:“……”
沈怜君叹道:“只可惜,十余年折腾下来,鸣蛇全盛时的整整4o名一品修行者,存下的还不到两手之数,而且都处于隐退状态。二、三品的也所剩无几,现在的鸣蛇,连当年实力的十分之一都到不了。”
方诗牧:“……”
他今天才知道修行的境界还分什么品级,以前只是觉得曲仲凉他们挺牛逼,至于怎么个牛逼法,完全没概念,更高层面的那些,什么鸣蛇整体的实力怎么样、有多少高手之类,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
但是他有一点不太明白,“当年鸣蛇这样内耗,高层就没人出面制止吗?”
“制止?!”裴策冷哼一声,“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经过十几年的征战,该铲除的神魔差不多全部死光了,在某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最大的威胁反倒是鸣蛇的修行者,他们巴不得这些修行者自相残杀,死光了最好!”
说着,裴策冷冷看了方诗牧一眼,“亏你还是学历史的!”
方诗牧:“……”
好在裴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呵!现在鸣蛇,正一品、从一品一个都没有,就是正二品,也不过就林中虎和卢世清两个人,其他从二品、正三品、从三品三个等级的上品修行者,别说百人、连一半都悬。特别是那个狗屁司令员宋昌明,还是个不入品的家伙,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些人顶个屁用!”
说着,裴策霍然起身,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压迫得方诗牧几乎喘不过气。
“也罢!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我一会就出,去拜访一下那些老朋友,看能不能现什么蛛丝马迹。”
沈怜君呵呵冷笑:“你是该出去走走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你老死了呢!不过,什么叫我们这些老家伙?!你是在说我老吗?”
“呃……口误!口误!是我这老家伙!我是老家伙!我是这老家伙!师妹永远十八岁!”裴策身上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变得有些——猥琐?
方诗牧:“……”这就是当年大杀四方的正一品高手的风范?!
正在开心地吃瓜,方诗牧突然打了冷战,现裴策正冷冷盯着自己,不由得吃了一惊,心中暗道:“难道修为到了一定境界,还会读心术不成?!”
“别像跟木头一样矗在那了,把你的刀拿给我看下。”
“我也不想像跟木头一样矗在这啊!”方诗牧心里苦啊,但苦归苦,还是慢慢地抬起已经僵硬的双手,恭敬地捧着长刀。
不是他不想走两步把刀奉到裴策面前,而是站了这么久的军姿,一时间根本迈不开腿了。
“好刀!”
裴策左手秉着刀鞘、右手执着长刀,依然站在椅子前,方诗牧没搞明白自己捧在手上的刀怎么就到了他手里了。
正一品高手也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就算这把刀以前很好、或者说骨子里很好,但现在看起来锈迹斑斑、黑不溜秋的,跟“好刀”两个字完全不沾边啊!
铮!裴策手中的长刀出一声清响,刀身开始颤动起来。
裴策莞尔一笑,右手渐渐用力,长刀似乎有生命般,由颤动变成了抖动,刀身也开始慢慢地现出红色,在裴策手里挣扎着,出嗡嗡地金属声。
随着裴策的右手不断加大力度,刀身上的红色越来越艳,不久,整把长刀似乎变成了液态、缓缓流动着。嗡嗡的金属声中,竟隐约夹杂着呜咽的哭声。
裴策猛地一握右手,须尽张,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长刀传出的哭声戛然而止,刀身的流动也渐渐趋于平缓。
“拿去!”裴策将长刀归鞘,扔给方诗牧。
方诗牧缓缓抽出长刀,刀身不再是黑不溜秋、锈迹斑斑,而是整体呈一种暗红色,刀身上隐隐有着水波状的花纹。
“这把刀好是好,就是戾气太重,我刚刚给了它点颜色,也算帮你去了一些。不过,根本还是要靠你自己以后慢慢磨。”
“谢师祖!谨遵师祖教诲!”方诗牧连忙说道,嗯,不管怎么样,至少比以前好看多了。
“好的兵器也有灵性,特别是这种上古神兵,既不能由着它的性子来,也不能用力过猛,由着它来、你根本掌控不了它,重了就把它整废了。”
裴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师父让我帮下你,好让你在这次鸣蛇大比武中崭露头角。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穷光蛋,帮不上你什么,就这个吧,至少你的兵器顺手多了!”
方诗牧再次向裴策致谢,裴策摆摆手,说道:“袁丫头在外面都晃了十多圈了,去吧!”
方诗牧向裴策、沈怜君施了礼,走出房间,果然看到袁诗影站在院子里,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两人漫步走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走到大门处,回望几乎没什么灯光的琼华宫,殿房、树木等在黑暗中影影绰绰,宁静而又幽美。
“真的是一处幽静所在,等我老了,也许会找个类似的地方养老吧!”
袁诗影对方诗牧的感慨不置可否,推开了紧闭的大门,外面的喧嚣霎时迎面而来,惊扰了琼华宫这个世外桃源。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永远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风,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琼华宫正前方一百多米处,灯火通明、歌声震天,一群老大妈正在初冬的寒风中,起劲地跳着广场舞。
看看身后幽静的琼华宫,又看看前方喧腾的广场,方诗牧心中感慨,正一品的境界就是高,闹中取静……
“诗牧,”
“嗯?怎么了?”
袁诗影幽幽地说道:
“你说我师父会不会——有时偷偷地跑出来跳广场舞?”
方诗牧“……有可能?”
正一品高手嘛!岂可以常理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