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士兵劝西山放弃时,西山坚定的说着,“即便她被野兽啃食了,我也要带她回去。”
只是后来小梅再次询问,为何不放弃,毕竟她所去的森林,常常有野兽出现,丢失一夜便是消失,可她却没有得到相同的答案,西山道:“将军让我守着燕北,我就要保护燕北每个人!”
可西山在灿烂的落日下,傻呵呵的挠着头,又很不文雅的吸溜着大鼻涕,仍然让小梅得到了从未感受到的安心。
这种感觉像她毫无希望的丛林中,生命弥留之际,被救时,迷糊的视线中只看了西山。
如暗夜之光,如旭日暖阳。
招娣心头十分欢喜,说不定等稷川回来,便要与她参加两场婚宴。
“姑娘,您别担心,姑爷有女将护着,还有狼崽保护,一定不会出事!”小竹关切的安慰。
招娣拍了拍小竹的手背,“我知道,他踩完线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稷川画完沙城的路线图后,便决定还是要实地去勘察一番,毕竟那夜在沙城所记得路线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记得也是七八分,入了图后一定会有出入的。
现场的纠正,能让他事半功倍。
稷川做任何事情都是很平淡的,唯独在沙城中建运输路之事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稷川一定十分喜欢此事。
虽她还是会担心,可却不能因为自己的担忧,却断了稷川想做的路,就像自己在战场时,稷川也十分担忧,可他却从未阻挠过她。
“将军,不好了,粮库被人烧了!”董方羽踉跄的跌入,身上还有烧焦的气味,小竹细细看时才现董方羽的鞋已经被烧坏了半边,脸上、手肘处也是烫伤的痕迹。
若是事出不紧急,董方羽看见小竹如此担忧的眼神,怕是又要美上半天。
可粮库被毁,虎啸族人的口粮就要断了。
招娣询问何人,董方羽气愤道:“是个疯疯癫癫的老翁。”
众人都以为是阴谋,到了现场才觉,那老翁确实意识不清,口齿含糊的说着:“天不佑我左渤,不佑左渤!”
围观的左渤人,哭喊着怒骂,“你这不知好歹的老翁,镇国将军多好的人呀,帮我们解决了温饱不说,还护着周围几个城池不敢来犯,如此好人被你诋毁不说,你还把我们的口粮烧了,你让我们怎么活!”
“呸!你们为了一些吃食低头之人,还敢在这指责我。”指着怒骂他的众人,“我爱左渤,我要和左渤共存亡。”
招娣的拍手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拜见将军!”
跪拜的人群中,疯癫的老头显得十分突兀,举着酒壶指着招娣,“你就是董招娣?”
招娣并不回答老翁的问题,而是大赞老翁忠心,夸赞的言语让招娣嘴角都带着笑容,众人见此都以为招娣并不责怪毁坏粮食之事,心头这抱怨时,招娣伸拳一击,老翁勾住身子,并不喊痛,像是已料到招娣如此心径。
反手畅饮着葫芦中最后一口酒。
看样子是将这酒当成了断头酒,一滴也不放过,包括丝因饮酒时无意带到嘴边时,裹挟在丝中的酒滴。
惬意的大躺,享受这生命最后一刻。
“你爱左渤,那左渤人呢?便该死是吗?”
老翁翻身背对招娣的正视,“愚昧的他们不值得爱,死了便死了!”
愚昧?招娣轻笑拽起老翁翻身上马,来到虎啸城最高雪山——白虎山。
山下是中瀛部的死海城,山下不少左渤人赤裸上身搬着千金石,一旦满了几步,就会得到貂皮穿着监工的殴打,直到打死才愿意收手。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那两只野狗便圆滚了肚子。
老翁不忍再看,而招娣却将他带到了另一侧上头,山下有两排小木屋,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各个身穿貂皮暖衫,一人进入后,屋内就传来女子的求救声和男子糜乱声,一个接一个。
屋内抬处赤裸的尸时,那冗长的队伍并没有一点恐惧之色,更别说对年轻生命逝去的惋惜。
对于他们来说那具尸耽误了他们排队的时间,除了抱怨,便无其他。
老翁沧桑的脸颊上有着无奈,有着埋怨,听到招娣平淡如水的言语,便化作抱头痛哭。
招娣道:“对于他们来说活着已经很难了,至于“愚昧”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你还觉得他们不值得救吗?”
招娣正欲离开时,老翁像是换了一种气质,正声询问着,“那你打算救他们!”
“鼓腹,心正而身正,身正则意正,意正则忽食无!”
瞬间老翁眼中涌着热泪,“若是我们左渤能有像你之人便好了!”
对于老翁的夸赞,招娣并不欢喜,微蹙着眉目,正视着老翁,“天下若全是如你这样的人,百姓们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安康。”
“此话。。。怎讲!”老翁面色不虞。
“你只知左渤,而我只知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