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自己和安娜不是一个阶级,但此时此刻才切身意识到,她和纪春山也早非一个阶级的了。
正茫茫然用目光寻找安娜,便有两个穿着短裙的女人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架着她往牌桌去,嚷嚷着三缺一帮个忙。
钟似薇想说自己不会打牌,却已被按下牌桌,待要站起来,又被人强行按下去,一个银色眼影的女人将手撑在她肩头,嬉笑盈盈道:“怕什么,姐妹玩个消遣,未必是输不起?”
她心想是真的输不起。
可这话又不怎么好说出口,正为难要怎么办,便见纪春山从一侧走过来,面上带着笑,神情却是冷的,绕过那几个押着钟似薇打牌的女人,停在她跟前道:“似薇,我这才一会儿功夫不在,你怎么跑这来了?”
这是替她解围来了。
他十分顺势地牵起她,将她带进自己臂弯挽住,又笑着向那几位:“诸位见谅,似薇是真不会打牌,你们就饶过她吧。”
银色眼影的女人走过来,向纪春山递了杯香槟:“春山哥,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带女伴赴宴,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你跟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纪春山接过香槟啜了一口,话说得极具想象空间:“自然是极要好的关系。”
几个女人彼此间递了个眼神,其中一位不敢置信地惊呼:“真的假的?你真的不是gay啊!亏我还跟alice打赌来着,这把输惨了!”
银色眼影那位想必就是alice,此刻正得意洋洋:“我就说你这毛病得改吧,看到一个帅的就猜是gay,世上哪有那么多gay!说好的啊,给我买个包!”
钟似薇默默听着,心头奔过一万匹草泥马……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纪春山好教养,耐着性子听她们将这篇话讲完,这才和颜悦色道:“大家继续玩,我和似薇先去别处逛逛,改天再陪各位尽兴。”
话音刚落,几个人便齐声一“嘘”:“算了吧,春山哥,你的改天我们可不敢信,这都认识两年了吧,谁见你下过场打牌啊?”
但到底还是放了人。
钟似薇挨着他走,挽着臂贴得极近,心中不免悸动,多少年没这样亲昵过了?
她侧过脸去打量他。
是她没见过的盛装,熨烫得不见一丝褶皱的高级西装,将身形修饰得异常笔挺,眸眼明亮,鼻梁挺拔,清冷而又倨傲的气质,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又不禁用余光瞄了瞄那位正在交际的当红男星,得出的结论是:不及某人。
脸上热得厉害,犹豫着要不要挣脱,可手臂微微一动,就被制住了。
“别动,我带你过去,这种场合各有各的用心,你未必应付得来。”纪春山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可不就别有用心怎么的?哪那么急着三缺一,无非是见了生面孔,又见这面孔怯生生地,就想拉人下牌桌寻点乐子,顺便探探对方家底虚实罢了。
千金小姐们惯用的把戏了,纸牌哪有看人出糗来得好玩?
钟似薇看着这一片形形色色,心想自己的确应付不来,便也不再挣脱,任由着纪春山带着她穿过前厅,期间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
“纪总,好久不见,这位是女朋友吧?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