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节,张灯结彩的一天,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这些细节每一个都令他心如刀绞。
“你可以……找我的。”纪春山仰头,对着那盏暖黄色的灯深吸了口气,有什么压着他的胸口,空气透不进来。
“打过电话的,你换号码了。”钟似薇终于放下筷子,伸手去拿手边的包包:“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回去吧。”
他换了号码,是少年人的气愤。
气她一声不吭连解释都没有一句的“断崖式分手”。
气那两个月里无数次拨打她的电话,得到的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的提示音。
少年人有少年人的自尊。
但这自尊原本就破破烂烂,留着许多罅隙的。
比如,他虽然换了电话,却并没有更改邮箱号,他那时天真地想着,如若真有什么紧急情况,钟似薇总有办法找到他的。
可是,他却疏忽了,那样的凄风楚雨中,钟似薇在一遍电话受挫后,又哪敢再不依不饶去换别的联系方式?
他有他的尊严,她也有她的尊严。
该死的,去他妈的自尊。
钟似薇起身去结账,纪春山拦在她身前,眼底如潮,晦暗不明:“似薇,对不起。”
她冲他惨然一笑:“春山,都过去了。”
旧情复炽
安娜生日宴。
钟似薇驱车大半小时才来到这座庄园式别墅。
虽然早就猜到安娜家境优渥,但当一片私家湖景园林出现在眼前时,还是备受震撼。
她有些懊悔来这么一遭了。
管家引她前往停车场,满坪真正意义上的豪车面前,自己贷款买的i迷你又可爱。
进了宅子,阶级差异如同瀑布坠地,遥落九天砸下来。
满室珠光璀璨,当真富贵迷人眼,男宾贴身定制的高级西装,女宾奢侈高定的天价礼裙,她一眼认出宾客中有两位当红明星,红毯上备受追捧的咖位,在这里却主动举着香槟,与人贴面交际。
幸好来时化了妆,还翻出去年参加颁奖礼穿的碎钻流苏礼裙,不至过于寒酸,但这种名利场,人都是带着标签的,什么身份什么阶级一眼望穿。
她简直局促不安。
宴会厅一侧开了牌桌,一张张筹码迭起来,她不禁生了念头,这一场输赢,该是普通家庭多少年的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