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在下午的实战课。佐助不要命的冲向我,被打趴又再次爬起,始终不肯放弃。我于心不忍,一掌劈在他的后颈把他打晕。
万般苦难,死去的人其实都无所谓痛苦还是悲伤,喜悦或是难过都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品尝,也只有茍活下来的人最痛苦,众生皆苦,活着未必值得庆幸。
木叶医院。
小小的少年睁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一种无力攀上心头。他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原来自己一直都活在虚幻的幸福里,那男人前一晚还照常和自己,父母共进晚餐,何以第二天就做出这种事?为什么自己都没发现异常呢?如果是春野樱的话,她会察觉吗?或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让他在自己眼前离开?
内心杂乱无章之际,门被推开。
“佐助?”我推门而入,小少年躺在病床上,空洞的双眸盯着天花板,听见我的声音才转动两轮,望向我。
“你来干什么?”他坐起,冷眼相问。
我望着他带着漆黑眼窝的脸,忽然意识到从此以后这个孩子的童年就算结束了。不过七岁的孩子,何以遭受这样的苦难?
“从前发生过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了。就算现在你杀掉……他,死去的人也不会回来,事已至此,只能把目光放在当下和未来,已经失去了那么多,所剩不多的东西就该更加用力的守护,力量只应该为了爱和守护而存在,不要让他们再成为你的另一个噩梦。”
“你知道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如果换做你,杀了你的一族!杀了你的父母!你会不会恨他?!你想不想杀了他?!”
稚嫩的脸上浮现出恨意,那张清秀的面孔扭曲如恶鬼,我张了张嘴,终于明白此刻什么样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是,我忘了。你和他关系很好吧,你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吧?”他的狠绝转化为嘲讽,黑眸流露出冷意。
“我信与不信,都无关紧要。这已经是事实了,佐助,我没有叫你抛却仇恨,我只是希望在复仇的过程中,你也能关注生活中细微的小事,即使你复仇成功了,生活也还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
佐助冷笑一声偏过了头,大约不想再搭理我。我也只好转过身离开,总不好杵在那里当个人形立柱。最后还是没忍住,又劝了一句。
“如果他存心让你痛苦,让你终日惶惶,你耽溺在这样的仇恨之中,岂非如了他的意?”
少女的身影消失,佐助收回目光阖上双眸揪紧了被子。
离开医院时,在路上意外地遇到了三代。本想问个好就走,他却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无奈只好走了过去。
巴山夜雨别离梦
“小樱怎么从医院出来,发生了什么吗?”
我抬头看他,心生疑惑,他真的不知道吗?
“佐助在医院,我来看他。”
“是吗?这样啊……”三代只是沉吟,露出遗憾的表情,接着转移话题。
“今天不上课吧,小樱你准备去修行吗?”
我皱眉,不明白三代究竟要做什么,只点头称是。他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带着我跃到了影岩。
此时已是暮秋初冬之际,风飒飒的吹,枯黄的落叶在空中飘飞,在高大的影岩上,整个木叶及周边的密林、山野都一览无遗。在这样空阔的环境中,能让人充分认识到自己在天地间是多么的渺小。身旁的老人似有同感,长长的哈出一口气。
“木叶的冬景,多少年过去都一样的美啊,是不是,小樱?”
我伸手接住一片落叶,枯叶入手干燥松脆,心下只觉讽刺,不自觉说出了真实想法。
“多少年都止步不前停留在原地,细想来还真叫人担忧,不是吗三代大人?”
木叶自二代而来,就再没有什么变动。要发展就要变革,三代一味守着二代留下的果,这么多年都未有改变。三战之后,即便作为战胜国的木叶,也损失匪浅。然而在周边国家寻求前进时,木叶却止步不前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三代不是不想改,他实在是有心无力吧。看向身边小小的身影,他若有所思。
“怎么说?”他有些好奇这个女孩的想法。
我抬头,老人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老人斑,皱纹也肆无忌惮的在脸上张牙舞爪,疲态已无法遮掩。我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已经是耄耋老人,也应该是被保护的人之一。却被迫担着天大的干系,拖着村子这个庞然大物,身侧又都是些各怀鬼胎的人掣肘,这么多年即使是维持二代留下的局面也已经尽了全力。
“不剜腐肉,怎见新肌?长久存在的痼疾因为可以忍受就置之不理吗?如果治愈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故而却步,危机来临之时怎能全力应对?内忧外患,内忧不解,何以解外患?”
我不指望三代因我的话语做出什么改变,事实上他也确实不会,我也能理解他的想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二代把村子传到他手上,他不能带着村子前进,至少也不能让村子后退。三代是一个软弱的人,他没有魄力承担变革失败的后果,也下不了决心送成片上万的人去死,因而既不能说他是一个好人,也不能说他是一个坏人。
三代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弊端,才早早选了四代。可惜四代身死,他不得不复位以安稳局势。
也许,可以再为木叶的未来早做打算,三代看着女孩粉色的头顶,这般早慧,跟宇智波家那位还真的像啊。
“小樱,以后每个周末下午到35号训练场,我来指导你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