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丞璟还是看着他。
沈之年虽然没有去看他的眼睛,但是压迫感也让他害怕,他怂兮兮地松开了他的手。
薄丞璟把他的衣服撩了起来,左胸口,和胸口以下全都缠满了纱布,后背也是。
看见的一瞬间,薄丞璟全身僵了一下,下一秒,眼泪便砸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沈之年下意识伸手,眼泪掉在了他的掌心。
明明是掌心的触感,心里却是抽疼。
“哥。”沈之年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很轻的伤,就是这边的医生吧,手艺不太好,就给我包成这样了,真的没事。你看我能走能吃的,什么事都没有。”
薄丞璟拿开他的手,又看向了他身上的纱布,好一会儿都没出声。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安静中。
薄丞璟没再掉泪,但是红着眼睛一直看着他身上的纱布,一动不动。
沈之年小心地看着他哥,心里怕的不行,不知道他哥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敢出声,不敢动。
又过了一会儿,沈之年轻轻碰了一下薄丞璟的指尖。
薄丞璟的睫毛颤了颤,把他撩起来的衣服又拉好,坐在椅子上,垂着视线,顿了一会儿道,“大夫怎么说?”
沈之年看着他的神情道:“大夫说,三天换一次药,两周之内就能好。”
“还有呢?”薄丞璟问道。
“别碰水,别吃辛辣的食物。”沈之年道,“都是些外伤的注意事项。”
“嗯。”薄丞璟轻轻应了一声。
“还很疼吗?”薄丞璟问道。
“没有。”沈之年道,“药里边有止疼的成分。”
问完之后,薄丞璟又不说话了。
他一不说话,沈之年就又害怕了。
受伤的时候他就在想怎么和薄丞璟交代这件事情。
昨天他想了一晚上,又想马上见到薄丞璟,又不知道该怎么和薄丞璟说这件事情。
早上医生过来换完药,他被拉着在外边看那棵树的时候,薄政泽说什么,他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一边焦躁,又一边担心。
他以为薄丞璟会发很大的火,可是他只是很生气,然后就什么也没发生。
只是沉默,好像还有一种无力感。
薄丞璟的这种状态更让他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这会意味着什么。
“哥。”沈之年又小心翼翼地喊了他一声。
薄丞璟抬眸看着他,见他眼底有些发青,问道:“这几天是不是很累?昨晚休息了吗?”
暴怒过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温柔地关心他。
可越是这样,沈之年心里越是慌张,他忽然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下意识地回答他的问题:“不累。只是来这边不太适应,很想你,睡不太好。”
“那要不要睡一会儿,你看起来很累。”薄丞璟道。
沈之年握着他的手没说话。
他突然有点害怕他哥会突然消失
一切听话
薄丞璟见他握着自己的手不动,问道:“不想睡会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