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躲在麦冬身后。
麦冬捧起小鱼的脸颊,左右端详,脸上憋着笑:“让我看看我们小崽哪里哭了?”
“没哭,”小鱼别开脸,“你别听绒绒胡说八道。”
小鱼不想麦冬觉得自己小心眼,毕竟刚才送麦冬回家的是麦冬很崇敬的老师。如果没有季长风的提携,就不会有现在的麦冬。
吃完饭,等麦冬哄完绒绒睡觉,小鱼才抱起麦冬回卧室。小鱼心情不佳,只草草地和麦冬做了一次。其实学校里的事情很多,他最近才放假,导师想要抓他去医院帮忙,他逃走了。
他想要和麦冬多一点时间相处,尽管这样导致师兄一直说他是恋爱脑。
恋爱脑有什么不好?恋爱脑至少分别收获了恋爱和脑子,还有快乐。
麦冬很累,但因为喝了咖啡睡不着。小鱼抱着麦冬,麦冬就跨坐在他身上,下巴垫在小鱼的肩膀上,两个人就抱着休息了会儿。
小鱼一边用电脑整理导师发来的文件,一边编辑邮件。麦冬就被他像玩具熊一样抱着。
“今天下午,季先生约我去咖啡店喝咖啡。”麦冬说。
小鱼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他将电脑放下,压着麦冬就想要再做一次。麦冬的身体很热,肚子比刚才要软一些。他掐着麦冬的腰,手落在麦冬的大腿上:“够了,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他。”
麦冬轻笑,伸手拨开小鱼额头上的碎发,露出那双因为生气而显得异常亮的眼睛:“他想要让我扮演他的恋人,陪他回去应付他的父母。”
小鱼伸手锤在麦冬耳边的床铺上,他狠狠地咬了一下麦冬的嘴唇。麦冬吃疼地开始倒吸气,他就松了口,没敢再用力。他说好在床上也要听麦冬的话,他说到做到。
不守诺言的只有麦冬。
在麦冬的世界里,好像谁都能够比小鱼更重要。
“你听我说完,”麦冬轻拍了下小鱼的后背,跟安抚小狗一样,“我拒绝他了。他后来送我回来,问我知不知道孙文杰在找我。他说他和孙文杰上了床。”
小鱼从麦冬的怀里抬起头。
麦冬敲了下小鱼的脑袋:“你不用乱吃醋,我并没有优秀到谁都会喜欢上我的地步,季先生也并不是真的对我感兴趣。他只是欣赏我,所以帮助我。”
小鱼捂着脑袋,一头栽到麦冬怀里:“可是你在我的眼里,就是优秀到谁都会喜欢一样。我要很宝贝你,你才不会被人抢走。”
“因为你傻,”麦冬热情地拥抱小鱼,在小鱼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太多,小鱼你也很优秀。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把我当成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存在。”
小鱼说:“我会。”
“嗯?”麦冬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小鱼注视着他的眼睛:“在我这里,你永远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存在。”
麦冬摸他的头。三爷爷不知道从躲在哪里的哪个角落出来,它跳上床铺,一屁股坐在床头,好奇地打量着两个同样性别的铲屎官抱在一起。
麦冬鼓励地看着小鱼:“所以要再来一次吗?你今晚上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满足我。”
小鱼猛地扑上去,他竟然被小瞧了。
冬天有很多难熬的日子。任杰颓唐地从医院出来。任丰年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他抽了根烟,刚尝了个味道,就被路过的护士告知这里是禁烟区。
他熄灭烟,叹了口气。
下雪了。
他拿起手机,给麦冬打电话。电话响了。麦冬在和小鱼说话,电话那头有点吵,有动画片的声音传来,绒绒在教小猫唱歌。
任杰勉强笑了下。
麦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电话里的吵闹声变小声了。
任杰的笑也收了起来。
“阿爸昨晚上又吐了血,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手术的单子我签了,目前安排的手术时间在明天下午六点半。”任杰说。
“要我和小鱼回去吗?”麦冬问。
“回来一趟吧。”任杰说。
这一年来,麦冬和小鱼有空就会回去看望任丰年。任丰年的住院费和护工费都是任杰在缴纳。任丰年把自己的户口本拿出来,和琳琳扯了证,他把房子留给了琳琳。
任杰知道后,也没发脾气。小鱼知道后,更是理都没理。
任杰和小鱼也都不去照顾任丰年,都是任杰请的护工在照顾。
琳琳刚和任丰年结婚,拿了人家的房子,前两个月她还尽心尽责地照顾,后面因为任丰年大小便失禁,加上行动不便,她也不打算管了。
任丰年一直骂自己的两个儿子,就连同病房的病人都看不下去他的做派,说他对自己儿子太刻薄。
小鱼和麦冬花了年假,带着绒绒又回了一趟老家。小团子特别讨厌坐火车,因为他抱不了三爷爷了,麦冬和鱼鱼也看上去不高兴。
绒绒坐在两个大人中间,耷拉着脑袋说:“我不喜欢去看阿爷,阿爷总是让大家都不高兴。”
他扯了扯麦冬的袖子:“麦麦,我们不去看阿爷好不好?”
麦冬摸着绒绒的头,不知道该怎么和绒绒解释,人长大后就是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需要做。不是所有的是非对错都可以划分明白,很多无奈是连大人也没办法搞定的。
“阿爷生病了,很难受,阿爷是绒绒爸爸的爸爸,也是小鱼的爸爸。如果是绒绒的爸爸生病了,绒绒会难过吗?”麦冬拿着桌上的故事绘本,一边给绒绒翻到昨晚没有讲完的地方,一边给绒绒讲道理。
绒绒说:“我会有点难过。不过爸爸生病了,绒绒就能到麦麦家生活了,所以绒绒还是会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