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烹饪课有老师教。”
“好老师,教的东西很实用。”
比大学里的某些课程大纲设计合理多了,大学里某些课程要花一个学期的时间给学生讲“什么是包子”,“包子的定义”,“包子的起源”,“包子和饺子的区别”,“包子配醋还是配辣椒油好吃”,偏偏就是不教人怎么做包子,蒸包子。
严敬存想起自己大学里某些沽名钓誉却各种头衔加身的教授,故弄玄虚把简单的知识写得谁也看不懂的教材编者,内心暗暗嘀咕。
人能吃得进去饭,病就好得快。
闵乔换着花样地给男人做菜,严敬存被精细照顾了十几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痊愈了。
他当初聘用一个助理只打算让闵乔帮他处理工作上的事,知道闵乔会格斗也没想让他做保镖,而是因为海外危险,希望他有自保的能力,不拖后腿就行。
目前闵乔的表现超出他的预期,连带生活上的事情全部一手包揽了。
“你不用做这些,这不是你的工作内容。”他指的是叠衣服。
闵乔把男人的干净袜子折好放在衣柜格子里。“和您有关的都是我的工作内容,敬哥,我什么都愿意做。”
严敬存原本确认小特助是直的,但小特助的态度和说的话又总让他忍不住怀疑。
他走到闵乔面前,凭借身高优势把人困在自己和衣柜中间。“为了我你什么都愿意做?”
“是的。”
一切为了雇主服务是他们的宗旨。
“你对别人都这么好吗?”
“我没有别人,你是第一个。”
严敬存眸光闪了闪,他是第一个让闵乔如此真心实意对待的人吗?
在心里的情感要萌芽越界时,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放下,过来。”
闵乔跟着坐到沙发上。
“你这几天照顾我辛苦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买给你,当做谢礼。”
“敬哥,这是我应该做的。”一米八几的人表面镇定,训练有素,却被身侧捏紧的左手泄露了内心的紧张,没人教过他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不许推辞,说,想要什么奖励?”
闵乔犹豫着,礼物对他来说也是陌生的词汇,组织内成员不过生日,没人为他们庆祝生辰,出发执行任务前朋友古恩把一把好用的尖刀送给了他,是他迄今为止收到唯一的礼物。
如果不能拥有自由,他能抓住的所有都是临时的,镜中花,水中月,最终都会失去。
“敬哥,我可以攒着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攒着?”
“嗯,等我攒够了,和你换一样东西。”
“想要的东西很贵?”
“嗯。”自由无比珍贵。
严敬存略微疑惑后笑了,想起自己陪妹妹玩过的幼稚积分游戏。“好,那就给你加10分,满分一百分,攒到满分可以一次性兑换奖励。5000万以内,我帮你实现一个心愿。”
闵乔傻掉了,100分换5000万,那他攒够100分就可以让敬哥赎他出来了吗?他很便宜,不需要5000万,组织内给他的定价是2200万,这样敬哥会答应吧?
“可以吗?”
“嗯!”闵乔内心因为看见希望而欣喜若狂,眼神亮晶晶的,用力点头。
怪可爱的,严敬存想。
晚上,闵乔兴奋地睡不着,不知道和谁分享自己的喜悦。
“叮~”似乎是心有灵犀,古恩偷偷发消息询问他。“乔,你还顺利吗?”
“顺利。”
“你的雇主严格吗?有没有让你做很辛苦的工作,会打人骂人吗?”古恩和闵乔同岁,不过他没有朋友那样的天赋和毅力,他尚未通过组织考核,对外界工作的认知来源于前辈们讲述的经验。
幸运的前辈会在第一次合约到期时被赎走,能给他们传授经验的当然是没有被赎走,二次、三次、四次回到组织内部,等待雇主挑选聘用,然后一次次被放弃的人。
四次是他们知道执行合约任务次数最多的,执行五次任务没有被赎走的人已经消失了,传闻说超过一定时间没人愿意聘用,组织会秘密处理掉没有利用价值的成员,有时亦或是成员自己结束了没有希望的一生。
人消失了,徒留一团谜题。
而即便明知道第三次、第四次没有被赎走的概率,被雇佣可能是去做很辛苦的,危险的,甚至卖命的工作,成员也愿意签合约,因为至少不用被关在组织内,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
前辈们回到组织等待的日子里偶尔给他们讲故事,一部分雇主会接连试探他们,发现他们无法违抗命令,于是毫无底线,变本加厉,压榨他们工作,不顾他们的生命安危,更变态的会对他们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精神方面,侮辱尊严,身体方面,打骂伤害。
在严厉的规则和制度下,“洪蓝”内部人人自危。
他们很少有快乐的时候,组织内的成员从记事起便欠了组织很多债,他们大多是孤儿,组织给他们饭吃,给他们提供住的地方,保证他们不会露宿街头,同时培训他们各种技能,但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的,每一分钱都会算在他们头上。
他们需要花数十倍甚至上百倍的钱报答组织,感恩组织对他们的养育之情。
成员不允许自赎,成员在外工作过程中攒下来的钱在任务结束回到组织时要上交,还组织的债,所以即使成员自己攒够了钱,也需要有一个人出面和组织谈判赎人,一旦被雇主放弃,他们下次又要从零开始。
有前辈试图逃跑,没来得及跑出东南亚……下场凄惨。组织手里掌握他们所有重要的个人信息,档案,证件,了解他们的成长过程,“养育之恩”在他们长大后变成了脚踝上的电子镣铐,栓得他们无处逃生,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