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谙和姚夕对立而站,隔着一张课桌,似是发生了什么矛盾。
他从后门进的教室,只看得见季思谙的背影,但即便如此,霍煜也能从她的背影看出她此刻有多愤怒。
那道秀挺的身影,生硬地僵站在那里,静默地瞪了对面的姚夕片刻。
季思谙几欲喷张的怒意,在她看见姚夕脸上的慌色和惊恐时压下一些。
她暗吸了一口气,越过课桌,将地上摔裂的星空坠拾起,白皙小脸难看了许多。
季思谙攥紧了摔碎的坠子,深呼吸,却还是没能压下心头的火。
掌心里传来针刺般的疼意,她的思绪回笼,气抽抽地看着一脸无措的姚夕,“你想听我说什么?说杨真真她是咎由自取,这样你满意吗?”
“还是想让我和你一样圣母心泛滥,去安慰她,去和她道歉?”
“怎么,是我强迫她早恋的?还是我让她爸妈打她耳光,让她退学了?”
“姚夕,你要为你朋友伸张正义,现在应该立刻去校外,找到那个男人,向他发泄你的情绪!”
“而不是跑来发神经,砸我的东西!”
这是季思谙第一次和班上的同学如此激烈地争论,也是她第二次这样失控,冲着别人怒意喧天。
上次把季思谙惹恼的人,还是霍煜。
只是那次,季思谙也没有这样火大,那气势,仿佛要把对面的姚夕给撕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姚夕,此刻完全哑火了。
她像只淋了雨的小鸡崽,缩站在那里,微微发抖,惊恐地看着季思谙。
大概,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眼里浮起一丝淡淡的愧疚。
但生来就骄傲的姚夕,是绝对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向季思谙低头的。
她仍旧站在那里,害怕着,委屈着,难过着。
季思谙眸色微沉,实在看不下去她一副被人欺负了的可怜样子。
“别拿杨真真的事来烦我。”季思谙敛眸,坐回了椅子上,低头试图将碎裂的坠子拼好。
姚夕咬着唇瓣,红着眼眶转身跑除了教室,仿佛季思谙把她欺负的很惨。
季思谙没理会她,试图把坠子拼了拼,最后恼怒地将其攥紧,还是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她把碎了的星空玻璃坠踹进校裤口袋里,冷着脸朝教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到底还是在意杨真真被她父母打了一巴掌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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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谙没有父母,亦或者说,她曾经也有过“父亲”一样的亲人。
现在没有了。
她无法理解,为人父母的,竟然在学校打自己的女儿。
她以为,有父母的小孩,都是幸福的。
而他们多数时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当季思谙走到办公室门口,看见捂着脸哭得抽抽涕涕的杨真真和她站在旁边数落不断,一脸嫌弃的父母时,她狠狠地心疼了那少女一瞬。
“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儿?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才十七岁,想男人就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