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先前脸上带笑的轻松表情慢慢地消下去,唇角弧度逐渐落平。
手上的并不是什么情书,也不算纸条。
上面白纸黑字写的东西有些严肃,落到姜晚橘眼里,上一秒的甜突然就被噎,酸涩一片。
她粗略看完所有,规矩的格式,字里带风骨,笔势利落又干净。前面是自认身份,往后是遗产处理意见,全部财产权益继承人留了她的名字,日期离现在有点远。
姜晚橘不知道肖厌当时是用什么心态写下的“因身体原因随时发生意外故立此遗嘱”,视线一挪朝向他。
男人肩头落光,发梢也亮着,正一瞬不瞬看着自己。
姜晚橘试图把语调放轻松,以至于让这个话题不那么沉重:
“问过我意见吗就把我名字放遗嘱上去。”
肖厌:“那时候不是做梦做得挺欢,没准能给你实现一下。”
姜晚橘:“嗯?”
姜晚橘沉默,末了追本溯源,想起肖厌生日那天她的玩笑话。
她看那些“如果你被富商娶为妻留有亿万财产,但丈夫病入膏肓即将去世”的揶揄白日梦,拿给他看评论区,问他好不好笑,他不说话,点了一下头。
之后的销声匿迹里,他白手起家杀伐果断立足风云之上,带着厚重钱财家底和摇摇欲坠的病躯来娶她。
她想起十七岁的那句我也想要,忽而就一点都笑不出来。
作者有话说:
——
错了。昨天睡过去了。
晨曦落眼,次日醒来时,光从窗子打进来。
床被有春光潋滟后生出的褶皱,地上衣服胡乱,床头白纸被掀起,糖滚出一截,叶子落在地上。
混乱无序里是及时行乐和活在当下的放纵肆意。
姜晚橘惺忪着一双眼,别墅取景好,偏僻但适合养老。
从窗往外望是丰富多姿的花草,日出时分,绿叶尖尖都染一层亮。
身旁的位置空荡,有种昨晚一场大梦,她一个人在这陌生地睡一晚的错觉。
大多时候姜晚橘自认为是个比较积极的人,以至于没有在肖厌面前表现出太多的唉声叹气心事重重,有种虚假的无所谓和没关系。
但那位病人不在的时候,她望着天花板,仍旧不知所措,脑袋空空。
姜晚橘坐起来一些,早晨还有些凉,她瑟缩着又窝回被里,门恰好被推开,男人穿得休闲又日常,手搭在门把,上身微侧拿肩膀抵在门框,另只手拎着袋东西,声线懒洋洋的:
“起了?”
最近肖厌没怎么穿正式西装,当下这件看着比前段时间的长款风衣还要轻快一些。
姜晚橘:“你现在乍一看就像那刚毕业的大学生。”
肖厌:“是吗。”
他没营养地反问完一句,装模作样:“那姐姐喜欢吗。”
故作单纯下一片明晃晃的老奸巨猾。
“……”姜晚橘:“大早上的,你发什么骚。”
要论装得像没事人这点,还是本人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