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翅鸢识趣地抿嘴不语,憋着一肚子的笑意拿起扶手上的白酒,鬼使神差地往嘴里递,几秒后表情又辣成了麻花。
“为什么要以禽类作为绰号呢?”
玄鹰回答:“在猛禽界,雌性的体型比雄性的大,也更有力量,这是其一;鸟类的育儿方式是出了名的文明与平权,人类只能望其项背,这是其二。所以我们选择用禽类作为自己的代号。”
“97的禽类,无论雌雄,都没有象征侵犯性的生殖器,只有泄殖腔作为交配器官。它们的繁衍方式或许能给未来的双雌生育带来启示。这是其三。”大鹗补充道。
“我明白了。”棠璃挽着冬音的胳膊贴在她的身上,懒然道,“可是,我只认饼干一个闺女哎,早就将她视从己出了,生育大任我担当不起,冬师傅有什么意见,说来听听?”
冬音快速地“啵”了她的侧脸一口,“我也只认okie作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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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七点,警员小代拿着早餐走到队长的办公桌前,将伏案深睡的陈曦聆喊醒,“曦姐,我在包子铺买了小笼包,一块儿吃吧。”
“嗯……谢谢,”陈曦聆坐直身体,蹙眉捏了捏酸麻的胳膊,拿起桌上的发绳将拂散至背的长发绾了个半髻,外套自动滑落,她接过小代递过来的筷子,戳了个包子吃起来。
“鉴定科的结果出来了,吊坠上面只检测到了宋广安和他家女佣的指纹印,没什么有用信息,材质是铝合金的,这种文创产品出产渠道太广了,很难查出什么。”
陈曦聆轻轻“嗯”了一声。
“曦姐这几天就在局里过夜啊?”
“对,我在看江城近五年有关性犯罪的卷宗档案。”
“有什么收获吗?”
“五年以来,记录在案、犯下强奸罪或猥亵罪的人约有一千一百个,而他们当中量刑较轻、在出狱后自杀的人数占了总数的40,我挑了35桩个案详细查看,发现尸检报告上都写着一句相同的话——‘生殖器切除’。你对这个怎么看?”
小代皱了皱眉毛,“受害方家属的报复?”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奇怪的是,这种可疑点没有引起局里的注意,那些自杀者的家属也没有报案追查。这么多年,只有宋广安一个例外。”
小代吸了口豆浆,将哽在嗓子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我不太了解市局的情况,毕竟才调过来不到两年,不好做论断,至于自杀者的家属不报案,会不会是因为压根没有注意,或者……”
“或者有人专程去封了他们的口。”陈曦聆道。
“天,那么多家属都选择了缄默,这人得多么神通广大啊?”
“你听说过二十门徒的事情吗?”
“那个神乎其神的都市传闻?”小代挥了挥手,“我知道,都是中学生异想天开捏造出来的。”
“你想,单凭一个普通人,妄想进行时间跨度长、地域维度广、次数频率多的犯罪活动且不被发现,就是天方夜谭。但如果犯罪方不是个体而是组织呢,是不是就容易一点了,起码能保证短时间不被警方发觉。”
“如果这个组织的领袖人物是跟宋家等同的上层阶级,钱权两具,隐藏犯罪行踪是不是就容易起来了?”
“再假如,这个组织的领袖足智多谋,组织成员也聪明狡猾,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宗旨,或者说是信念,即破坏性侵者的尊严,内部凝聚力强,这么一来,进行任何违法犯罪活动是不是就举重若轻了?”
“对局里,她们会安插人手,对自杀者家属,她们会用钱财或者其它不堪的事作为封口条件。可以做到纤悉无遗。”
小代听了打了个冷颤,“嘶,水好深,我害怕。”
陈曦聆微微咳嗽了两下,“这只是一个假设,想证实它就要有相关证据。黑号地址查到了,在汉津区,吃完早餐你跟老张一起去侦查。”
“曦姐呢?”
“我去老城区验证猜想。”
陈曦聆在值班宿舍的淋浴室快速冲洗了一番,换了身常服,披散着半湿半干的头发,动身去了老城区的灰予茶社。
进入店内,陈曦聆拦下一名服务生,亮出证件,询问店长在何处。
服务生赶忙去找店长。一分钟不到,枭鸮就从二楼小跑了下来,摆着笑脸友好地向陈曦聆打了声招呼,“警官有什么事情呢?”
陈曦聆没有马上回答她,她上前走了几步,定立在了佛龛前,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点,“我来访过一次,没记错的话,佛像前是有一个香炉的吧?”
枭鸮对答如流:“您观察得真仔细。三天前服务生打扫佛龛时,不小心摔破了炉子,新的还在制作。”
“佛像很漂亮,上香得人应该不少吧。”
“是不少。这是尊佛女,掌管人间公道。”枭鸮笑道,“店老板的品味,我也不好瞎评论。”
“茶社老板另有其人?”
“是,在一楼的办公室给人做心理咨询。”
陈曦聆愣了一下,随后莞尔道:“业务还挺广。”
“需要我去喊她吗?”
“多谢了。”
两分钟后,枭鸮重新来到陈曦聆跟前回馈情况,“老板说需要再等二十分钟,做完咨询就来。”
“嗯,不着急。”
枭鸮邀她入了散座,并让服务生上茶。她坐在对桌,道:“警官有什么事可以先问我。”
“宋广安自杀的事听说过吗?”
“那个商业大亨?略有耳闻。”
“根据最新调查,他在自杀之前遭人绑架,并被切除了生殖器,这个人有重大犯罪嫌疑,认识吗?”陈曦聆将黑翅鸢的正脸照放在枭鸮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