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深居闺中,不了解外面都发生了哪些惊天巨变,也不知道他朱友伦如今有多炙手可热。
“大帅,孙指挥使和崔公子到了!”一名亲兵在一旁禀道。
朱友伦负手转过身来,只见球场门口走进两个人,都穿着专门打马球的圆领窄袖缺袴袍。其中一人二十上下年纪,身材高颀,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世家公子特有的贵气——正是清姿的未婚夫婿崔邻。
另一人四十多岁光景,虽身材不高,但十分精悍,双目精光内敛,太阳穴高高鼓起,行走间步伐稳健有力,显然身负高强武功——此人便
是夏鲁奇的师父,神策军指挥使孙德昭。
孙德昭老远看见朱友伦,脸上便扬起了笑容,遥遥拱手道:“大帅已经先到了?”
崔邻却表情淡漠,一直走到离朱友伦只有数步,才略一抬手,敷衍地一拱:“朱大帅!”
朱友伦根本不理睬崔邻,只朝孙德昭点头还礼:“老孙,没想到你收了个美貌女徒啊!”
孙德昭先是一愣,转头见夏鲁奇引着清姿过来了,瞬间明白朱友伦的话意,他飞快瞥了崔邻一眼,清了清嗓子,笑呵呵地道:“大帅见过我那弟子了?”
“男弟子是见过了,不过女弟子,还望老孙引荐引荐!”朱友伦轻佻地从身后拿出清姿的帷帽,嗅了嗅面纱上的香气,笑得嚣张又猥琐。
崔邻已经看见夏鲁奇和清姿,正惊叹于清姿的美貌,听见二人对话,一张清秀俊美的脸刹那间变得扭曲,猛地扭过头来:“大帅请自重!夏家娘子是在下的待嫁妇(未婚妻)!”
“哦——”朱友伦挑起浓眉,极其夸张地“哦”了一声,“夏姑娘已经跟崔公子定亲了?”
“已经纳征下聘,婚期定在下月初五!届时还请大帅赏光,莅临敝府大婚典礼!”崔邻傲然地抬起下巴,斜睨朱友伦。
他父亲崔胤虽然靠攀附朱温,在朝中步步高升,但他一向对父亲这种奴颜婢膝的钻营手段颇为不屑。
清河崔氏乃是几百年屹立不倒的门阀世族,历经北魏、东西魏
、北齐北周、隋、唐,每朝每代都有出自清河崔氏的宰辅之臣。
而朱温不过是砀山佃农,出身卑贱,从小在田间地里为人耕种,长大后加入盐枭黄巢的匪军,之后又投降唐朝,帮唐朝镇压黄巢有功,被封为节度使,成为拥兵一方的军阀。
这种大字不识几个,就靠杀人和背叛起家的武夫,如今居然裂土封王,连他的侄子竟也成了朝中新贵!
崔邻早就心生不满,偏偏父亲一心要让他与朱友伦结交。他不得已前来敷衍,却不想朱友伦竟敢觊觎他未来的妻子!
“本帅自然会去的,就算为了看一眼美貌的新娘子,本帅也不会错过崔公子的大婚,哈哈哈——”朱友伦手里把玩着清姿的帽子,发出放肆的大笑声。
崔邻气得一张白净秀气的脸涨得通红,双手攥成拳头,用力咬牙忍着。
这时夏鲁奇和清姿已经走近了,周围亲兵们都惊艳地盯着越走越近的绝色美人,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
“清姿,快拜见大帅!”夏鲁奇扯了扯清姿的衣袖。
清姿娇躯一扭,将袖子扯出来,站在那里不动,清亮如水的明眸冷冷地扫过朱友伦,又扫过崔邻。
“赶紧给大帅见礼啊!”夏鲁奇在旁边不住催促,急得满头大汗,又舍不得对妹妹用强。
“大帅,我这女弟子一向深居闺阁,何曾见过大帅这般威武杀伐的人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了!”孙德昭赶紧站出来替夏
家兄妹解围。
“哈哈哈!”朱友伦得意地大笑,他当然看出来清姿并不是吓坏了,而是一脸傲气,不屑于给他行礼。不过,这美貌少女的傲气,不仅不会让朱友伦恼怒,反而勾起他一股男人的征服欲。
他对她的兴趣更浓了,向夏鲁奇摆手道:“好了,好了,莫再逼迫你妹妹了,行不行礼,又何必拘泥!”
说着走上前将帷帽重新戴到清姿头上,又为她将帽檐下的轻纱整理好。
清姿退后两步想躲开,却被朱友伦一把抓住肩膀,将她按在原处,常年握兵器、长满粗茧的大手,在她柔滑娇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又在她细嫩的脖颈里贪婪地摩挲。
清姿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厌恶地将脸扭过去,用力挣扎了两下,却半分也动弹不得,面纱下的双眸顿时涌满了泪水,委屈的目光透过轻纱隐隐约约地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