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夸张。
当时的他们,眼中只看得见对方的轮廓。
应忱由于腺体受损,原本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那种想要咬人的冲动了,可是,在兰熄面前,他就像一个突然回到口欲期的孩子,难以抑制,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兰熄的脖颈处,像是那里还存在着oga腺体,向他发出致命诱惑。
理智回笼。
应忱翻出了那个许久未曾用过的止咬器。
他想起当初自己准备这个东西的时候,他们那时关系已经濒临紧张,有对自己失控的无奈,更多的却是对兰熄的愧疚。
阿姨的电话打个不停,彼此两人才突然想起还有个女儿的事。
应忱的手机在被绑来的时候就被兰熄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
阿姨说念念这两天总是在念着爸爸。
“你们这一个电话都不打过来,兰先生让人在外面守着,怪让人担心的。”
应忱拿过电话对阿姨说:“您先帮我们再照看一下,我们晚上就过来接孩子。”
床上的两个人对视一眼。
不见天日的几日里,两人跟八辈子没做过爱一样,荒淫放纵,时间在他们的疯狂厮混中变得模糊不清,不过满满当当都是难以启齿的回忆,两人的模样狼狈不堪。
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被人用画笔重重涂抹在眼下,身上的痕迹更是纵横交错,令人瞠目结舌。
兰熄今早下床,双腿都像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般差点当场给应忱跪下,打颤,就像跟人爬了几天几夜的山,酸麻无力。
应忱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神里都透着疲惫,两人彼此对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虚弱。
沉默片刻后,兰熄说我们还是好好睡一觉吧,应忱同意。
abo世界里,有着信息素存在、等级与各种规则的世界,向来号召的信息素至上,零与肉结合才是高级品味,脱离了平凡与世俗的独特性。
如今两人因为腺体受损,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中那特殊的部分,只剩下最原始、最赤裸的肉欲。
没有了腺体的影响,没有了信息素的引导,纯粹依靠着肉体的摩擦去寻求安慰。不再基于普世大众里基于本能又带着神秘色彩的欲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俗的、不加掩饰的贪婪。
两人拥抱着昏昏欲睡。
应忱觉得,这几年的日子像是一场漫长而苦涩的跋涉,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往昔的顺遂与风光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孤寂。
那些日子里,他就如同老鼠一般,只能在暗中偷偷地关注着兰熄。仿佛那是他心底唯一的光,哪怕只能远远地看着。
自从与过去的生活决裂,他便彻底切断了和应氏的关联,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孩子身上。
而在沈仪臣给他办葬礼那天,他正躺在那张冰冷的病床上,他的身体极度虚弱,每一次呼吸都在拉扯着颈后的伤。
好不容易如今兰熄对他有了一丝心软,应忱觉得自己仿佛从地狱一下子被拉到了天堂的边缘。他紧紧地搂着兰熄,千言万语涌上心头,那些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思念、委屈、痛苦,像是决堤的洪水,就要倾泻而出。
他想要把这些年的所有遭遇、所有心路历程都告诉兰熄,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语句说:“你有那么一点点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