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知道他的好意,有心好生谢他,自然曲尽柔情,他早就瞧了出来她的心思,又喝了几杯,就伸手揽她坐在怀中。
两人坐在一起,一替一口饮酒,没一会儿,谢聿铎就瞧出她不胜酒力,醉得粉颈微红,秋波斜睨。
酒意正浓,粉面含春,水光潋滟,自是别样风情。
他一连忙了数日,不曾尽情逗弄她。此刻雪夜灯下,浅斟慢饮,更兼美人儿在怀,心中早就起了不可言说的念头。
清俊的侧脸映射着微微跳跃的火光,带着淡青色胡茬的下巴在柔嫩的脸颊上微微一蹭,登时擦出一片绯红,又侧头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惹得怀中美人儿低垂了粉颈,带笑带骂,在他耳尖轻咬了一口。
这人胸中畅快,越发笑得开怀,极是得意,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此夜,两人酒酣情热,自然是酣畅肆意,郎情妾意,莺恣蝶采,比新婚时节又是不同境界。
枕上绸缪,被中缱绻,万般旖旎,不可尽言。
……
临近除夕,因着孙氏有孕,祖母叮嘱她好生歇息,冯氏也借着照顾儿媳的由头,一味躲懒,家中备办年货、往来送礼、安排洒扫等事情都交由沈绮来办。
孙雪意因为之前接连小产,心境惨淡,原本对这个孩子没怀什么希望。
没想到这次竟然出奇顺利,许是因为大夫频繁诊脉,丫鬟小心照顾,各方亲友的补药也流水一样送来。算算日子,腹中胎儿已经将近五个月了。
谢聿铭上次醉酒之后,醒来昨夜说的话也忘了大半,饶是如此,谢聿铎还是旁敲侧击劝了几句,叫他心中很是惭愧。
再加上孙氏这次孕期格外顺遂,几番身子不适都有惊无险,果真教他收起心思,好生陪在妻子左右用心照应。铺子里的事情,一应都交给谢聿铎安排处置。
为此,谢聿铎越发忙碌,沈绮也难有空闲。
见自家媳妇如此辛苦,谢聿铎抽出空闲对祖母说,今年家业顺遂,前面铺子里也多招了四五个新伙计,眼看又要新添人口,不如趁机再多买上几个下人,帮忙打理家事。
吴老太太早有此意。
她问过今年的生意,账面上比去年多了两倍不止,又新开了一家分店,自老头子辞世之后,谢家铺子多年不曾有过这样兴盛的景象了。
老太太点了头,沈绮就安排每院多添了两个洒扫丫鬟,后厨多添了两个厨娘,又叫两个有资历的厨娘,把自家汉子也带到府里干活,一个照应牲口,一个看家护院,统一由后厨的周大娘管理。
谢聿铎又命人买了一架新的青布马车,方便家人往来使用。
县中商户人家见了,都暗中艳羡谢家的商路亨通。
沈绮见周大娘管着新来的下人很是得力,又对祖母提了新主张,一并连早起采买的活计都交给了她,每五日交给自已看账就好。
老太太点头答应。
这么一来,沈绮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也更得心应手。
但凡有事,叫小绫叫了下人来安排就好,事事处置得宜,件件有条不紊。
眼看家业兴旺、家事顺遂,吴老太太对这对儿年轻且能干的孙子、孙媳妇很是满意。
到了除夕,开了一整年的生药铺子,照例下钥关门,铺子里伙计们都领了大红包,各自回家过年去了。
除夕当夜,谢家后宅装饰一新,盘装果品,瓶插鲜花,合家老小,团聚一堂。
吴老太太居于上坐,地上铺了锦毯,身为长子的谢晏率先给娘亲磕头拜年。
然后是谢昂、冯氏。
谢聿铭因孙氏卧床养胎,独自给祖母叩了响头。
随后,谢聿铎、沈绮夫妇齐齐下拜,恭贺新春。
最后是谢玉锦、谢玉镜、谢聿铄三姐弟,一同上前给老太太磕头拜年。
今年家业兴旺,孙媳又怀有身孕,吴老太太瞧着众儿孙齐齐拜贺,不禁喜气盈腮,每人都赏了一大把压岁钱,另有手绢、荷包等小玩意儿,给大家取乐。
谢家众人用过团圆饭,眼看天色已黑,一连几日的好日头,积雪早就化干净了,虽然冷些,但还算晴朗。
平山县城中的烟花炮竹声声不断,沈绮也早就备好了几架大烟火并红炮竹、小烟花,方便大家在庭院中燃放取乐。
吴老太太年纪大了,熬不得夜,拜了佛就回房安寝,也叮嘱了谢聿铭回去陪孙媳妇,只留着谢晏两兄弟和谢聿铎在堂内说话守岁。
爷仨儿一边围着火炉取暖,一边说着今年铺子的进账、客源、存货诸事。
说到新招来的伙计们,谢晏想起一事。
“听人说,咱们新开的那家铺子,汤主管原本想一起管着?他原是最老成得力的人,想来去新铺子上手也快。你又为何,分派韩伙计去了?”
谢聿铎略一沉吟,猜到是汤主管背着自已,在爹爹跟前递了话。
一枚压岁钱
谢聿道:“汤大叔是很得力,我也放心。只不过,他凡事太过操心,惯得手下人没样儿,有了事就去问他,自已反而不操心。我想着,眼看咱们银狮街铺子就够他忙的,若是把新铺子再派给他打理,只怕他忙不过来。”
他话头一转。
“再说,韩大哥也来了十几年,日后若是能历练出来,也能为汤大叔分担些,做个左膀右臂。”
爹爹闻言,知道他心中有数,点了点头。
“汤主管毕竟是家里的老人儿,事事都离不开他。我和你二叔身子不济,帮不上大忙,你大哥平日又忙,你若是遇见什么难题,还是要向他多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