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迎面劈来,她只得侧身避过,伸手捏住刀刃另一手一掌印上对方胸膛,手掌一翻手刀直直砍上他的腕间。对方吃痛松手,楚鸢足尖一勾,长刀已握在手中。耍了个刀花,两根手指轻轻敲击刀身,传来清脆的声音。
“倒还行,凑和用吧。”
一旁的竹渊手中握着扇子,还击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扇扇风。
“走,正事要紧,别在这二人身上浪费时间了。”黑衣人招了招手,一众人踏着同伴的鲜血向船舱内冲去。
“竹兄,这是汪寒舟的画舫。”楚鸢环顾了一番,“你快去,我断后。”说着,一把将竹渊推进了舱门,回首挥刀砍断了空中的飞索,几名黑衣人直接掉进了湖里。
竹渊追着黑衣人进了船舱,一眼便看见了端坐在主座上,面上却一片雪色的汪寒舟。他一脚踢向地上的弯刀,弯刀朝着汪寒舟飞去。
不远处的汪寒舟下意识紧紧闭上了双眼,却听见“叮”得一声,原来是在他身后不知何时摸上去一名黑衣人,正挥刀朝他颅顶砍去,竹渊踢来的刀正好阻了这一击。下一瞬间黑衣人便被翻身跃来的竹渊抹了脖子。
“多谢。”汪寒舟起身朝竹渊行了一礼,待他直起身看清竹渊面容时,不由得惊到,“贤弟,你怎么在这?”
“原来你竟是汪家人。”看清汪寒舟面目的竹渊也惊叹不已。
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会再叙旧吧,快走。”追上来的楚鸢接连几刀劈倒了黑衣人大声道,“快把船靠岸。”
“公子,属下来迟,实在该死。”一个灰袍男子从舱门口一路跑来,单膝跪倒在汪寒舟面前,“公子,船外刺客众多,属下一时无法脱身,便去了操控室,已让船朝岸边驶去。”
汪寒舟不曾言语,只轻轻抬了抬手。阿生也不扭捏,站起身护在汪寒舟身前。
“护好你主子,我们一起杀出去。”竹渊不知何时,已经将扇子合拢,露出一截短刃。他与楚鸢四目相对,一同点了点头,两人一马当先朝门外攻去。
两人配合默契,扫除了大部分的刺客,剩下的漏网之鱼也被汪寒舟身边的阿生结果了。待四人跑出船舱,画舫的甲板上已经满是鲜血。
“小姐,你没事吧?”从自己船上追来的夜阑和冰河在汪寒舟的画舫上汇合,着急上前扶住楚鸢,“我们上船时,那些剩下的刺客已齐齐跳了水。”
竹渊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翻看尸体的衣襟和腰间,是否有身份象征的物件。
“贤弟,此次真是多谢你了。若非你与这位姑娘碰巧在场,我今日怕是在劫难逃。请受愚兄一拜。”汪寒舟一脸正色道。
竹渊看见他眼底的郑重之色,倒也不曾阻拦,只是站直身子,大大方方受了汪寒舟一礼。
“这是风雷阁的令牌。”竹渊从尸身腰间摸出一面令牌,又将刺客的衣襟拉开,在左胸前看见一枚雷电形状的刺青,“看这令牌样式,应是较为低级的刺客。想来对付一个书生,也用不着派出太大的战力,不想今日翻了船。”
风雷阁,江湖十大组织之一,以刺杀闻名,其名来于“疾如风,形如雷”,阁中之人均有雷电形刺青,等级森严,不同等级配有不同材质形态的令牌。一旦踏足杀手界,便无法轻易脱身,至今而止,还未曾有过任何一人不伤筋骨就从风雷阁中平安离开。
“阿嚏。”一旁的楚鸢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抱歉地笑了笑。
“哎呀,怪我,方才登船时便是这姑娘落了水,现下出了一身汗再被这风一吹,怕不是要染上风寒了。”汪寒舟一手成拳在另一手掌中一敲,转头看向竹渊,“贤弟,我府上的马车就在岸边,不如请几位恩公一同去汪家暂住,让姑娘好生休息去去风寒,也好让你我叙一叙旧,如何?”
竹渊转头看了一圈楚鸢夜阑和冰河,见大家都无异议,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毕竟,与汪家人套近乎是目的,虽然有了刺杀的变数,却能够登堂入室,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
楚鸢捧着姜茶懒洋洋地靠坐在软靠上,夜阑在身旁替她擦拭着仍在滴水的发丝,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在她身上,楚鸢应景地打了一个哈欠,微微眯起眼睛。
待夜阑将楚鸢的头发全都绞干之后,发现自家小姐已经手支着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在她身后,在阳光照耀下泛起淡淡的光泽。
夜阑扶着楚鸢,服侍她躺到床上,脱去鞋袜,盖上锦被,轻手轻脚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小姐如何了?”
“谁!”夜阑猛地被拍了肩膀,转身抬手便向身后袭去。定睛一看,不是冰河又能是谁。她卸去掌中内力,一掌虚虚印上冰河肩头,“吓死我了突然出声。小姐无事,热水沐浴,换了衣服,喝了姜茶,已经睡了。”
“也不知竹公子此次能否得偿所愿。”冰河拉下夜阑的手,拉着她走到一旁树下的贵妃椅上坐下,自己则随意坐在一旁的石墩上,“阿阑,你觉不觉得,竹公子对小姐,有一些不一样?”冰河思索半晌,还是问了出来。
“你也发现了?我早就觉得了,不过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行为举止,倒也是克己守礼之人。”夜阑回想着每每自家小姐嬉闹玩笑时,竹渊总是看着她笑,分明一幅“她在闹,他在笑”的画面。
“是啊。”冰河喃喃道,毕竟,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竹渊看楚鸢的眼神,着实算不上太清白,“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小姐是何种情绪。对了,关于梵音谷的事,你和小姐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