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挚清楚地记得,那天,电影学院外的林荫路,树叶格外绿。
他靠着树干等了好久,白砚突然出现,他站直,惊觉他已经比白砚高了,突然生出一股子莫名的、属于男人的自豪感。
对,他个头比白砚大,连身板也已经比白砚厚实,他很高很强壮,终于可以保护他哥了。
白砚有些失笑地望着他,“不是已经答应你了你怎么还自己过来。”
那天他有蓝球赛,是决赛,在市体育馆打。预赛和练习他都缠着白砚看了好多次,他挺希望他哥能坐在决赛的看台上,所以特意跑这一趟。
他说“反正路过,就叫上你一块儿过去呗。”
那天的比赛,他们赢了。
休息许久才去更衣室,那会儿队友都已经回家,只有白砚等他。
白砚在更衣室等。
裴挚光是想想就控制不住,隔着一堵墙,他有十分钟美好时光。
那时候的他忍得挺辛苦,这事儿放谁身上都辛苦。
饶是他有天大的胆,也不敢随便跟竹马哥哥说,“我在泡你”
还想gan你。
裴挚曾看过一部意大利电影。战场后方的小岛,懵懂少年被美艳大姐姐吸引,深深迷恋。当时在某方面,白砚对他的吸引力,比电影中主人公之间的那种毫不逊色。
当然,他们俩没那么大的年龄差,白砚只比他大两岁,但是,竹马哥哥身上的那股韵味对他这个愣头小子来说已经足够。
岂止足够,简直太过了。
他躁动得像是随时会爆的火山。
男人至死是少年,正是这一天,命运的伏线走到节点。
可能小巷缠斗全身而退的恣意,这一晚,一直到呼朋引伴把车开到经常去的这片旷野,裴挚还是热血沸腾,全身每个毛孔都安静不下来。
旷野上有围着篝火笑闹的伙伴。
裴挚把车停得离那伙人挺远。
他最喜欢的悍马,他跟白砚靠在后座,各自一根烟,他叼在嘴里,白砚夹在指间。
他侧头,有些心疼地瞧着白砚脸上被划出的红痕,“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你就先走,我一个能顶十个,就那几个杂碎算个屁。你细皮嫩rou的,扛不住伤。”
白砚不高兴地问,“嫩rou说谁呢”
他一根筋地回答,“嫩rou说你。”
得,上当了。
白砚乐不可支,笑了。好看的眼睛映着远处的火光,在晦暗的后厢异常明亮。
有风吹过,掠起白砚的头。于是,竹马哥哥整张脸都明亮起来。
白砚丰润的嘴唇微启,很清楚地对他吐出两个字,“嫩rou。”像是挑衅,又像是撩拨。
裴挚没忍住,在自己意识到生什么前,嘴已经在白砚脸上盖了个戳。
嫩肉亲你了,怎么样
也没怎么样。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男孩儿,嘴碰个脸真不算多大的事儿,特别在当下,可以被视为捉弄。
所以白砚也只是怔了一瞬,一手推开他的脸,声音不无愉快,“走开,真是够了”
不够怎么能够
裴挚突然有种被忽视的不满。
他一下把烟掷到窗外,回头,想也没想,捧住白砚的脸,这次亲上那两片肖想已久的嘴唇。
他看见白砚猝然睁大的眼睛,察觉贴着的人开始抵抗自己,一不做二不休地压制。
很快,白砚手腕被他钳在手里,压到一边。
真像是一场缠斗。
从胳膊,腿,整副躯干,到唇she都是。
白砚和他,都是。
分开时,等着他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白砚的脸气得通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指间那支烟还颤颤巍巍地燃着。
裴挚嘴里有了血腥味儿,但这一巴掌挨得挺值。
他似乎看到了一片光明坦途,心里当真激动,他笑了出来,“哥,你也yg了。”
原来白砚也喜欢男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他就不信,白砚喜欢男人,还有谁比他更合适。
白砚没否认,怒色褪去不少,神色还有几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