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就担心废太子一事,现如今看景宁帝对太子如此态度,那悬着的心也跟着吊死了。
谢侯爷忧心忡忡看着陈之钰,怕只怕,废太子,或许只是时间问题了。
只可惜他妹妹死得那样早,否则,他这外甥现今也不当落入这样凄惨的境地。
死了娘的时候,那爹也跟着一起死了似的。
瞬间就成了个没心肝的人。
陈之钰放下了手上的酒杯,他道:“父皇非要这样说我吗,我何曾说过不说呢。”
他只是还不待开口,便叫他安上了这样的罪名。
他就这样迫不及待想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陈之钰转向了三皇子,向他举杯相贺,他朗声道:“那便祝皇弟九岁生辰吉乐,且以喜乐,且以永日。”
可谁知在场众人听了这话却都脸色一变,独陈之钰面色如常。
且以喜乐,且以永日,初听没有什么,只是一句简单至极的贺岁语,可在场之人,都是熟读经文,通过科举考进了朝堂的文臣名士,大多数人都知道这句话的来处,为《诗经·唐风》一篇。
这句话单用祝寿,自然可以,可若是让人知道这诗的下一句便是,“宛其死矣,他人入室”。这般之后,心里头岂还能舒坦?
这陈之钰面上倒恭顺温良,但没想到,这真说起话来,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
陈之临才不到十岁的年岁,哪里晓得这些,但他看到自己母亲脸色不大好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做何反应,还是景宁帝那头先开了口道:“老三,你二哥贺你呢。”
景宁帝没听出什么异常来,再想发作便难了,他看着陈之临的眼中带着笑,一副慈爱父亲模样,同他待陈之钰那样截然不同。
陈之临见父皇开口,便笑着应下陈之钰的贺。
这一事不过一桩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这处歌舞声又重新热闹。
就在这时,皇后突然开口道:“陛下,今个儿是临儿的生辰,将好前段日子秋闱结束,出了结果,我便在这日子喊了这秋闱前三的秀才,一起来庆贺。”
不过是才过了秋闱的秀才罢了,能有这样的机会同皇帝以及满朝的文武大臣见面,实在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那被提及的秀才,何曾见过这样的大世面,忙出来给景宁帝行了礼。
就连声音都带着止不住地哆嗦。
景宁帝注意到底下跪着的只有两人,问道:“不是前三吗,怎么只有两人。”
众人早也就注意到了不对劲,就差等皇帝开口。
景宁帝问了之后,便有个大臣出声道:“皇上恐怕不知,此次秋闱的解元,现下正在大理寺的大牢里头呢”
景宁帝像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他来了兴趣,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前段时日,有人检举解元舞弊,后来恐那检举的人妖言惑众,无凭无据空口谣说,便将他抓去了大理寺之中审讯,审讯了约有几日,一开始他还死不松口,到了后来,也不知怎地,竟真拿出了解元舞弊的罪证,于是大理寺便将他也抓走了,现下有没有判罪,还尚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