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高是怎么个级别?高中毕业么?”
“……不是,初中毕业。”
温岭远顿时尴尬,小心翼翼道,“那什么,不是我歧视啊,真不是,我就是觉得吧……高中都没念,那是不是……学习能力有点问题,呃……”
“不是,学习能力没什么问题,人不笨,就是……反正,书没念下去,”嬴懿有点说不下去了,顿了一顿,板着脸说,“上不了台面是吧?其实我也觉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哎……算啦算啦,当我没说哈。”
嬴懿也没再接话,好在车子总算开到了大院,温岭远赶紧下了车,看嬴懿把车停好了,才不好意思道,“那什么……我没贬低你朋友的意思,你别误会哈。”
嬴懿把车钥匙递给他,摇了摇头,“没事,我也只是说说。”
“哎,行……”
温岭远刚要接过来,嬴懿忽然又收回手,说道,“要不钥匙我先拿着,明早再来接你。”
“这……真不用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事,应该的,”嬴懿把钥匙收回去,又往后退了一步,“你进屋吧。”
“啊,嗯。”
温岭远犹犹豫豫地转过身去,一直走到大门口了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嬴懿还站在原地,便讪讪道,“你不走啊?”
嬴懿摇摇头,“你进去吧,你进门了我再走。”
温岭远觉得又高兴又难受,昨晚也许还会自以为是一下,可现在他明白了他的心意,知道人家只是敬业而已,便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等到了家,钻进自己的房间了,他忍不住又扒开窗帘的一条缝朝外看过去,果然,人没了。温岭远瞪着嬴懿站过的地方,心里头闷闷的,想到那家伙一会儿回家就要抱着另一个人说甜言蜜语,抱着另一个人温柔微笑,想着想着就闷得越来越厉害,恨不得抽口烟冷静一下。
“唉……”
温岭远把自己摔在床上,瞪着头顶的天花板怀疑人生。
他是有点搞不清楚自己。
自己喜欢的,明明是过去那个嬴懿。那个优秀出色、冷峻高傲的男孩子,那个和现在的嬴懿看起来,根本就是大相径庭的、一个只存在在回忆里的单薄影子。
所以自己现在这是……难过个什么劲儿呢?
他早就变了啊,连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都变了,变得捉摸不定,暗沉得让人看不清一丁点的情绪。那人看起来冰冷而危险,远远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的话,让人都不敢轻易靠近。这样一个沉郁寡言的男人,他平时明明是绝对不会招惹的,可为什么偏偏对嬴懿,偏偏对他……什么底线,什么标准,全都莫名其妙地烟消云散了呢?
“唉……”
第一百零八次叹气之后,温岭远也懒得想了,把脑袋蒙进被子里,在被窝里滚了七八圈,滚着滚着,慢慢也滚睡着了。
然后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跟嬴懿说得一样,每天不管温岭远多么地早出晚归,披星戴月,敬业的司机师傅嬴懿同志都会准时准点出现在他面前,工作态度认真仔细,工作方式一丝不苟,工作起来的样子……天杀的,只是开个车而已,为什么还要这么该死的帅啊!
可惜帅哥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