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琼一听这话,通透多了,捻起珠串,神色缓和道:“不愧是祖母看上的人,果真聪慧。”
虽然沈思琼这夸耀的话并暗指的意思,但传进素喜耳中仍是扎耳。
既是素喜提的建议,沈思琼便将这事交由素喜来办。
待素喜前脚刚出门,沈思琼便将素莺叫了过来,她拉着素莺的手,语重心长道:“素莺,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同你,同她的感情自是不一样的。她愿用她的聪明办事,求我庇佑她,我们两人是互利的,要是有一日潮涨船高,她动了旁的心思,我亦不会对她手软。”
素喜停在洛雁门外踌躇,倘若她这番猜错,洛雁不愿意冒险,她在沈思琼那里便会失了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信任。
可是她又不得不走这步险棋。
开了春,她就十七了,花一般的年纪。
若是沈思琼一朝有孕,定是要抬举身边的丫鬟承宠的。
明面上,她与素莺更为亲近,但这承宠,她是万万不可能推素莺下水的。
旁的高门大户她不知,单说沈家,这替主子承宠的丫鬟,都没好下场。
许是沈家人过于毒辣,生怕这得宠的丫鬟日后会压自己的一头,不是下药毒害便是废胳膊废腿丢到庄上去卖。
当初老祖宗选她嫁过来时,她不是没料想过自己的处境。只是,她要是留在沈府,早晚也是通房命,还不如跟沈思琼嫁到洛府。
至少,她在这里不用时刻提防着有人突然要扒她衣服,更不必担心有人嫉妒她的美貌想要将她推进湖里淹死。
素喜长叹一口气,抬手叩了扣门。
“进来。”
洛雁似乎已经料到素喜会来找她,她前头刚把余清婉送走,正思量着谣言从何人嘴里传出时,始作俑者便找上门了。
洛雁神色平平,让石榴搬了个八仙凳,待素喜坐下后,洛雁便开口问道:“是你吧。”
素喜也没卖弄玄关,大方应承,“是奴婢所为,请姨娘见谅。”
洛雁没想到她这般实诚,毕竟背后嚼主子舌根、散布谣言一事也算大忌。
但她并没因此生气,反倒笑魇如花,“你不怪你,倒是要谢你。你把她抬得越高,到时候她跌下时便越惨,她越惨,越能证明我有这个实在的本事。”
“只是我有一点不解,你这般做,好处全让我占了,于你主子又有何好处?”
“没有好处,奴婢本也不是为了她。”
素喜浅笑道:“但奴婢也不是白帮姨娘,是有要求的。还请姨娘明面上配合奴婢演一出戏,我们两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把这麻烦扫出院子。”
“到时候素喜再来同姨娘做这笔交易。”
“好。”
昨日,素喜来送药膳时,刚好瞥见被洛屿泽丢到椅上的衣袍,刚巧某位婆子嘴里听得洛屿泽说的阴讽的话,才有了这个想法。
没有公,只有私。她就是想借此机会送洛雁一顺水人情,好让她的绣法被外界知道,正好得一宣传渠道,生意不断。
同时,她也能借此机会抱大腿,以备有朝一日,她被沈思琼拉出去挡枪时,能有一容身场所。
第二日,她又来了一趟,取走洛雁为洛屿泽做的那件衣服,交由沈思琼,“夫人,姨娘知晓此事后,整夜未睡,为爷赶制了件衣服,您今日前去赴宴尽管带着,一定能用得上。”
沈思琼半信半疑,但还是让人把这件衣服收了起来。
她倒要看看洛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