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垂着眼望她妈。哽了半天,说:
“其实我也没那么需要你。”
陈一枝正在床尾下给她拿新衣服出来,宾馆光线温柔照射里:
“嗯嗯嗯,妈妈现在需要你。”
她一路打完那几天工,每天一闲就找这里房子找回来的。
……还有几个字咽在陈一枝喉口里。陈一枝低头继续拿衣服。心里平静想着这话还得过两天说。
陈挽从她伯她婶家里终于搬出来了,她今年虚岁十八,虚岁七岁过来的,十一年。始终没融入的这个家庭,她伏低做小,委委屈屈近十一年。
她小房间里一些贫瘠的东西给搬出来。仍一大堆。
她看着那个床板,靠着墙,仿佛看见瘦小的自己无数次蜷缩着面对着这个墙哭。
她哭到上初中时觉得自己眼泪流干了不会再哭了,还在哭。很多事情变得没那么好哭,可人生经历,随着越来越大,见到的总会不一样,总有不一样的。
人生是这样的。
人生磨难到此结束了吗?
这一part或许应该到这结束了。
带走的还有她打算给夏初重新织的围巾。
夏初问她好了吗。
她说没好。
骨裂在一个月后好了,这会她已经差不多适应当独臂大侠了。
找空就织时,她妈一副过来人的一言难尽问她:“你谈恋爱啦?哪个小伙子让你这时候织的啊,丧尽天良啊。”
试图把她围巾抓走!
陈挽露出“尖刺”
“……”
让她妈觉得她也不是个聪明人。
桃花山
高三复习是每天没日没夜的试卷,各个特级教师编的重点题本。老师发下来的卷子经常不检查,在他布置的几张卷子里抽一张出来讲。
对高考题干很熟悉又怕被熟悉带坑里的几张卷子的重点题讲后又对着几张卷子每道题统共来说。
和所有担心你没吃饱穿好的奶奶一样,有种不靠谱是他觉得你不靠谱。
班上严肃的时候他们更严肃,班上不严肃了,他们好了过一阵,又眉宇蹙成川。
一周放假只有一天,早上迎着阳光在教室外早读,在教室里站着早读,怕你睡着了。
想要认真学好的不会在这时候压力不大,没到考试那一天,你永远不知道你考的好不好。
江雨然在陈挽胳膊好后探望过陈挽一次,陈挽正被学习逼的压力大的想发疯。她于晚上八点来了,还带了一箱牛奶,说代表爸妈看堂姐。
把陈一枝感动的一塌糊涂。
陈挽和江雨然在简陋的统共就四十多平,客厅占十平的地方在南北墙边面对面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