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疼了,這太醫怎麼還不來啊?」他一邊叫人去催太醫,一邊慌忙去查看顧瀟瀟的傷勢,「除了臉,還傷到哪了?讓我看看。」
顧瀟瀟懷疑自己的記憶錯亂,實在無法把眼前這位還穿著平日見面時的太監服,臉上卻一臉擔憂,眉毛也擰到一塊的人,與書本里那個暴虐成性的皇帝聯繫在一起。
顧瀟瀟趁他查看傷情的時候,大膽地雙手上去對著他的臉上下左右摸索了一番,確定沒有戴著傳說中的人皮面具,更迷茫了。
「我就是皇帝,沒有偽裝!」沈思淵一看她這動作,就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好笑又無奈,「我跟傳說中的不一樣這事很複雜,你要願意聽,我以後慢慢給你講。」
這話一出,兩人仿佛又回到沒有身份時的自在輕鬆。
「那行。」顧瀟瀟被他慢慢地扶著坐下來,知道的是她挨了一巴掌,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受了多大傷,「吳順儀這件事,有蹊蹺,等回頭你給我做個主,讓我查查這件事,不能讓她這麼一鬧,把我的招牌砸了。」
「不如這件事直接交給慎行司,他們來審也不會讓人覺得我偏袒你。你來審,就算最後你清白,旁人也不會覺得你清白。」
這個問題顧瀟瀟也考慮過,但她有自己的考量,本來她賣東西這事都是私下悄悄進行的,她賣的東西不貴,妃子們想要變美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屬於民不舉官不究。要是真鬧到慎刑司那裡,說不定她也會吃上官司,那就得不償失了。
沈思淵看出她的顧慮,補充道:「若你怕事情鬧大,我也可以對外說是我讓你這麼做的。」
「你看淑妃得你偏袒,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釘,她是血厚抗造,我就別當這齣頭鳥了。」顧瀟瀟想起淑妃這些年受得明刀暗箭,心有餘悸。
「你跟她怎麼能一樣呢?」沈思淵下意識反駁,「我定能護你周全的。」
「我知道你好心,這事先按我的來,不行我再找你幫忙總行了吧?」
沈思淵還想說什麼,聽到滿月在門口小心地說道: 「皇上,小主,太醫院司徒太醫在外面等著。」
「先讓他在門口等著,讓他離遠一點。」沈思淵突然著急起來,在屋裡左顧右盼尋找東西。
「找什麼呢?」顧瀟瀟眼神隨著他滿屋子亂轉。
「布。」沈思淵停下來。
顧瀟瀟去裡間拿了墊子又拿了汗巾,遞給他。
他把墊子拿過來,順手包起來桌子上的茶杯茶壺,使勁往地下扔,再把墊子抽出來,碎片滿地。
顧瀟瀟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搞得莫名其妙,「你砸了幹什麼?」
「一會兒你來安平殿。」沈思淵輕聲對她說,然後扭頭對著窗外喊,「李盡忠,進來!」
反差之大,堪稱當代變臉技術集大成者,顧瀟瀟有點明白暴虐成性怎麼來的。
李盡忠躬身進來,胳膊上還拿著皇上的常服,一眼就看見地下碎了一地的瓷器,「給皇上,顧小主請安。」
「別廢話,把衣服給她。」然後扭頭對顧瀟瀟說,「給朕更衣。」語氣冰冷強硬,臉上的表情卻十分滑稽。
「是。」顧瀟瀟雖然疑惑,但還是應下,開始給皇帝寬衣解帶。
他現在穿的是低等太監才會穿的統一服裝,做工不太精細,扣子十分難解,才解了兩個,手指頭便紅了。
沈思淵看到後,十分嫌棄:「笨死了,解個扣子這麼費勁!」他把她的手拿開,喚李盡忠,「你來。」
「是。」李盡忠上前,沒一會兒把衣服脫下來,只留一件中衣,他把拿來的衣服給他換上。
他身著天青色雲錦廣袖袍子,袖口領口皆用金線繡著雲紋滾邊,一根同色蝠紋帶系在腰間,氣質完全變了。果然人靠衣裳馬靠鞍,剛剛的太監服直覺他眉眼清秀,如今這身穿著,竟無端生出魁梧英氣來。
他換了衣服,仍舊板著臉,看了旁邊站著的顧瀟瀟一眼,準備走,「一會兒太醫給她看過之後,把她洗乾淨了送到我宮裡。」
李盡忠習以為常:「是。」
顧瀟瀟滿臉問號:「啥?」
剛剛顧瀟瀟還在疑惑她怎麼能去得了安平殿,這下明白了,合著去侍寢呢。
皇上一走,李盡忠馬上諂媚起來:「小主有福氣了。」
顧瀟瀟現在一肚子怨氣!
本來就是挨了一巴掌,也沒多大事,司徒軒來的時候,顧瀟瀟臉上的印子基本消下去了,他號了脈,又看了傷勢:「小主身體並無大礙,我開點活血化瘀,益氣補血的方子。」
顧瀟瀟看了一眼守在門口李盡忠,用他確定聽不見的聲音問:「吳順儀的臉怎麼回事?你們太醫院誰去請的脈?」
司徒軒想了一下:「回小主,吳順儀是淑妃娘娘宮裡的人,請脈一般都是崔太醫去,小主想知道什麼,我回去打聽一下。」
這些年,有頭有臉的娘娘早就把德高望重的太醫占住。司徒軒也是剛進太醫院,這種事情本輪不到他過問,大人物的脈相也輪不到他瞧。他剛進太醫院,還不知道裡面的門門道道,在邊緣地帶,沒站隊,顧瀟瀟馬上要走的人,也不想讓他趟這趟渾水。
「我就是隨口問問。」顧瀟瀟暗自思忖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臣告退。」
司徒軒前腳踏出門,李盡忠帶著宮女太監們後腳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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