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来学校找我那回,正是他们辅导员订婚的时候……呵,这小子,连我都被他给骗了。”该记得的,张坑还是记得一点,照惯例对威尔和华洛林倾诉的时候,华洛林在旁边,胳膊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洛林,竟然对坑的事没兴趣?”威尔笑问。
“我不是没兴趣,”华洛林说,“一,这些话在上午上课的时候,他已经从头到尾,啰里吧嗦,夹叙夹议地跟我说过了;二,我早就觉得顾白刃怪怪的,听到这个真相,不稀奇,不稀奇……”
“,”威尔扬眉,摊了摊手,“坑你被当成代替品了啊,感觉怎么样?”
“说话能不能别这么伤人啊,”张坑道,“我怎么也是个安慰剂啊,怎么能说代替品呢……那魏辅导员可是笔笔直的,又快结婚了……”
张坑话说一半,旁边有个小姑娘满脸娇羞地走过来,拉了拉张坑的袖口,问:“同学,你刚刚是不是说‘笔笔’了?”
张坑噎了一下,对她说:“不,我刚刚说的是‘春春’,信春春,得永生。”
小姑娘变了脸色转身走了,张坑继续对华洛林和威尔说:“那是永远可望不可得的,我跟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莲花较什么劲啊……呵,就是真较劲,我也比不过他啊……反正,白刃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还是选择了我,现在和我在一起,这就够了。再说,我当初追他的时候,对他了解吗?也并不了解啊,关键,都在以后!”
张坑演讲完毕,威尔作势鼓掌,华洛林又打了个呵欠,道:“说得好,都能攒篇文章了,就叫‘张氏自我安慰法’,简称,“张氏自慰法”。当成毕业论文,就是不知道给不给学位证。”
张坑敲了华洛林一下:“取笑我,好玩儿是吧?不过啊,为什么是这个魏辅导员呢?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他哪儿出众啊。”
“哼哼,”华洛林道,“你不懂了吧,辅导员这种东西(这是‘东西’吗!),可是很能激发出人类的初恋情怀的!想当年,高大威猛的树根,也触动了我们不少纯情少女的芳心……哎,张坑,去年十一,树根冒着挨刀子的危险,替你出头的时候,你就一点没动心?一点没爱上他?”
“树根?!”张坑想象了一下,险些把自己给吓死,“别开玩笑了!”
华洛林还不依不饶:“树根也快结婚了哎,你难过不?哀伤不?失落不?……”
“啊去去去去去!”张坑抵着华洛林的脑袋把她推开,“威尔,你也帮帮我啊。”
威尔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笑道:“我上午上班,太累了。”
“嗯?”华洛林不骚扰张坑了,转而挑眉看着威尔,“不对劲,怪怪的。”
“你看谁都怪怪的!”张坑道,“我看你才怪怪的。走吧,让威尔早点回寝室睡觉。”
张坑帮华洛林收了餐盘,华洛林赖在桌子上还不想走,张坑拉她,威尔突然说:“坑,你先走吧,我和洛林有点事情说。”
张坑诧异:“啊?你们也有要单独说的事儿?那行啊,我先走了。”
眼看张坑走了,趴在桌子上的华洛林一下精神了,坐直了,对着威尔:“老外,说,出什么事了?”
威尔的蓝眼睛盯着华洛林,沉厚的嗓音郑重地说:“洛林,真的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害怕。”
“用词不当吧你,又不是鬼故事,我怕什么呀,”华洛林拍桌子,“说!”
一分钟后,华洛林将彻底后悔她刚才说出了这句。
张坑回到老教职工楼,顾白刃还没到,等了一会儿,顾白刃才推门进来,两只黑眼圈。张坑看着他笑:“今天早上迟到没?”
“迟到了,”顾白刃晕晕乎乎坐到自己床上,“不过,老师堵车,来得更迟。”
顾白刃懒洋洋抬眼看张坑:“你今天怎么回来得比我早?你不是每天都要和华洛林威尔说话拖很久吗。”
“他们今天说悄悄话,不带我玩了!”张坑道,“我帮你把门关上,你好好睡个午觉吧,下午还上课吧?”
顾白刃点点头,张坑走过去帮他关门,顾白刃就一头倒在了床上,张坑刚要将门关上,又打开,走进去,坐到床边上,帮和衣而卧的顾白刃把鞋脱了,再把外套剥了,扔到椅子上,拉了被子给顾白刃盖好,后者相当顺从,脱衣服的时候靠在张坑身上,还舒服地哼哼了几声。张坑照顾顾白刃躺好了,才发现,自己也够困的了,这才走出去,轻轻把门带上,回到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华洛林这边,悲剧正在倒数。
威尔道:“你记得中秋节那天晚上,我们送林寒回公寓?”
“嗯。”华洛林丝毫没有感觉到悲剧的逼近。
“我,和,林寒……”威尔顿了一下,刻意清了清嗓子。
“嗯,继续啊。”华洛林还是没有注意到问题之所在。
威尔无法,只得说:“我……ikissedhi。”
威尔有时在尴尬的时候会说英文,这样别人的反应会减慢一些,就能缓冲一下尴尬。华洛林没想到威尔会突然冒英文,愣了一秒,然后……“呃啊!!!!!!”华洛林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逃窜,一路冲到正在播nba的电视机旁,像个失控走火的炮仗。围观篮球的有部分忍不住回头围观她,华洛林才慢慢走回来,威尔还在那,一脸无奈地等着。
“威尔,不对啊,”华洛林道,“我们俩一起把林寒扛回去的,一路上我都在,你没时间作案啊!”
“你到男生公寓门口就走了,”威尔道,“我送他进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