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生被他气得笑了,但也就那么一下,又愁眉苦脸起来,“你明知我说的是什么,你那个药……”
“赵院使,都没意义了。”凤栩轻声打断他。
赵淮生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愕然道:“你们不是,不是都…他怎么能…”
赵淮生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帝王无情,何况殷无峥杀父弑手足的事也做得出来,即便他和凤栩发生了什么,又怎么会留下一个前朝的皇帝?
凤栩轻轻地说:“父皇和哥哥痴情,但世上哪有那么多痴心人。事到如今,我别无所求,可不看着那些人去死,我又实在难以瞑目。”
凤氏的男人的确痴情,他父皇一生不曾纳妾封妃,唯有母后一个妻子,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给她世间女子最难求得的钟情,兄长也是如此,宫变那日,凤栩走过宫门,看见哥哥手中还攥着一支珠花。
那是他亲手做的,说成亲已快两年,要送给他的妻子。
从一而终,至死不渝。
自从殷无峥打进了朝安,凤栩反倒活得比以前更轻松,毕竟他现在只要等着宋承观和陈文琅的死讯就够了。
殷无峥将国号定为霄,改年号为天玺,以苍穹九霄为号,何其狂妄。
登基大典那天,凤栩见到了许久没踏足明心殿的殷无峥,他穿着玄色龙袍,头戴冕旒,满身的酒气,像是刚从席面上回来,凤栩本来都准备睡下了,刚起身,便被殷无峥摁了回去压在榻上吻。
殷无峥就是个狗性子,吻也凶得像啃咬,趁他去吻脖子的时候,凤栩抿了抿沾血的唇,艰难道:“你下次来……能不能,派人提前说一声…?”
他现在是清醒的,殷无峥这幅恨不得把他拆了的架势,他也是会疼的。
殷无峥的动作顿了顿,他发现这会儿的凤栩很正常,有些像从前的那个靖王。
而那晚……
那晚凤栩疯得厉害,总之处处不对劲。
殷无峥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瞧着凤栩,忽地捏起他的下颌,指腹缓缓蹭过那被血沁得艳红的唇。
他问:“为何?”
凤栩衣领半敞,露出因那晚尚未完全褪去的吻痕,他苍白得像瓷,也清瘦得厉害。
“让我晓得您夜里要来。”凤栩无谓地笑了笑,“好沐浴更衣,再给陛下侍寝。”
“用不着。”殷无峥低嗤一声,重新俯下身去吻他。
等殷无峥结束,凤栩觉得自己像死了一次,他连衣裳都没脱干净,就这么乱糟糟地侧身将自己缩起来,但殷无峥还躺在外面,看起来没有要走的意思。
凤栩想了又想,到底没忍住,背对着他问:“殷无峥,你不是说我恶心么?”
他和殷无峥拉扯了三年,期间凤栩的小花招就没断过,最简单的当然是下药,可即便如此,殷无峥也没碰过他。
大概就是碰他一下都要原地自刎的程度,还说什么“你让我恶心”这种话,凤栩其实记不太清了,这两年来他总是精神恍惚,连记忆也受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