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苑南原先不打算去的,不过圣上下旨,邀请了二品以上官员的亲眷,容不得她不去。
春猎出前的一天,庄继北正在家中拾掇行囊,单说弓箭他就让人准备了三把,每一把用途都不一样,有的适合轻装上阵,弓箭较轻,射出距离较近,但胜在灵巧,还有的弓箭是专门请了精修鲁班大师铸造的,精巧异常,像是有暗器似的,距离远命中率高,更适合袭击迅猛快捷的猎物。
庄继北还要介绍另一把弓箭呢,一旁的翠竹道:“哎哟,您快别说了,奴婢都快背过了。”
庄继北笑了笑。
深夜,忽然有小厮在外面匆匆叩响院门,翠竹诧异,出去了眼,随后忙又进来,道:“少爷,是丞相府的少爷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庄继北乐了,“快请进来,我正好给他看看我的这些好东西!”
赵煜宁行色匆匆,面色沉沉,少有的肃杀,他冲进房内,先退了下人们,然后压声便道:“继北!我担心要出事儿了!”
……
庄继北是连夜奔赴额济草场的。
选了最近最快也最陡峭的一条山路。
因为度过快,路上还从马背上摔下来了一两次,摔得灰头土脸,手上都被擦破了皮,饶是如此,依旧不敢耽搁,只能忍住怒气,一路疾行。
他从来不觉得司徒惟会那么疯狂。
至少在他的印象里,司徒惟远远比不得他们的胆量,从小有家族和大哥的庇护,养成了一副略显温吞好脾气的性子,他和赵煜宁因为打架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一直都是司徒惟从中劝和,说尽好话。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有截杀祁王门客的可怕想法呢?
庄继北暗暗心惊。
今夜,赵煜宁对他说:“我前些日子就觉得他不对劲,像是在谋划着什么,晚上心里不安定,就去了趟司徒府,正巧抓到了他身边那个小厮,一开始那小厮还吞吞吐吐,不肯说,逼问下才知道,司徒那小子已经带着从我府上拿走的快马和武器又寻了批江湖上的豪客去草场埋伏围杀那个温氏了!”
一席话,说得庄继北冷汗涔涔,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大骂一声:“他是疯了不成?!”
这哪里是围杀温从啊,你这是欲意行刺啊!
你真要杀人,你也别在皇家草场这种地方啊。
如今谁人不知圣上和祁王明日就要去草场围猎了,你今晚动手,知道的是你要杀温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欲意谋逆行刺!
这可就完全是两个概念了。
前者顶多归刑部主管,后者则不必审问直接株连九族!
庄继北这会儿已经不仅仅是害怕了,而是恐惧,深深的恐惧!
他怕司徒惟已经事成,怕明天自己的同窗好友的脑袋就要挂在城门上,怕京中又要有一场大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