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向草场,四周都是重兵把守,四周的巡领皆乃军中好手,庄继北想不出司徒惟是怎么藏匿进草场的,反正他这会儿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进去了。
想进去,就要被问话,被问话,自己怎么答?说有人要杀人?
庄继北躲在远处,来回踱步,急到疯。
正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奔袭而来,他心脏扑通扑通跳,以为是已经出事儿了,谁知仔细一看,原来是临防换队,此次驻守改由祁王兵马和兵部兵马共同执行。
草场内,温从出来,谢礼道:“请。”
兵部的兵马整列有序地进了草场。
庄继北见势,趁温从还未转身时,忙低声叫了下,温从侧目,见到是庄继北,面露惊讶,一旁的护卫问道:“公子,怎么了?”
“你们先去吧。”温从将人散开了,到了庄继北身边。
庄继北庆幸地对他说:“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他想激动地抱过去,可理智又止住了他,让他不断想起司徒大哥哥受的苦难,导致他根本没办法直视温从这个人,不过这会儿也的确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庄继北拉住他,“你让我进去!帮帮我!”
“你大半夜跑来这里什么疯?”温从将庄继北拽到无人的僻静之地,“要是被巡逻的士兵抓住了,你又要进大牢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但这个现在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你真的要帮帮我的忙,让我进去一下!”
“你要做什么?”
“……我?”
庄继北再次犹豫了,这……又怎么回答啊。
回答有人要杀你?真这么说了他是怕司徒惟死得不够快。
庄继北搪塞道:“就是想进去看看……”
温从道:“不说算了。”转身就走。
“哎哎!你别走!”庄继北忙拉住他,随口找了个理由,“我……我想晚上来这边练练马术,好明日嘚瑟下?”
温从精通审讯,哪里能看不出这是哄人的话,好在今夜他心情不错,也不打算拆穿他,弯唇微笑:“这样啊,里面的草场和外面的草场是一模一样的,你要练在这里也可以的呢。”
庄继北气得跺脚:“那我怎么知道里面的地形啊?!”
“你还想知道地形?这是你能知道的?这是你该知道的?”温从一脚踢了过去,“我提醒你多少次了,你家中也警告你多少次了,京中说话,注意分寸。这话让旁人听见了,你今日逃不掉一顿问责。”
庄继北泄了气,心累的蹲了下来,哀嚎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说话啊……我都说了我有急事儿,急事儿,你非要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干什么,你让我进去,我以后给你说行吗?”
“不行。”温从收回正在被庄继北撕扯的衣角,“庄公子还是请回吧,不送。”
眼见温从离开了,庄继北忍不住了,在后面骂道:“温从!你个狼心狗肺的!老子要不是为了你大半夜也不能来这个鬼地方!你当我是来喂蚊子的?!”说完,连拍几巴掌,蚊子啪一下在掌心留下鲜红的尸体。
庄继北糟心极了。
他在外面等了又等,心知这么等下去,一切都得完蛋。
忽然,一滴雨水落在鼻尖。
摸了摸,真的是雨水,抬头望向天空,乌云卷席,好似一场暴雨即将袭来。
庄继北灵光一闪,立马骑上马,朝远处的山石之地而去了。
这处草场他进京时来看过,远方有个泥坡,一下大雨,泥水滚滚,好似泥石流一般,而这个泥坡下去的方向无人看守,正好能进入草场,若是没有暴雨,想从这一堆乱石中滚下去,绝对不可能,可一场暴雨下来,几块木板一拼,大水席卷下来,正好能顺势淌下去。
暴雨之中,庄继北的木板不太靠谱,滑到一半,撞击之下,四分五裂,他就这么被暴雨中的泥水推动着滚了下去,五脏六腑在石头上来回撞,撞到吐血,他真吐血了,起身的那一刻,鞋子和外衣都磨烂了,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骂天骂地。
这一次下来,没外伤都得有内伤了。
一瘸一拐地朝里面走去,庄继北去了草场的林子深处,据说司徒惟就在里面等着温从呢。
到了林中,闻见一股血腥气,忙跑了过去,原以为是找见了司徒惟,谁知一看,竟然是温从!
那人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脚上被扑兽夹夹的血水溢出,温从脸色白,竟然还妄想站起来,庄继北忙吼了一声:“别动了!”
他跑过去,在温从惊愕的目光下,一把扶住对方,将人扛在自己肩膀上,微怒道:“你有没有点常识!被扑兽夹夹到了你还想走动?!越夹越紧,你这只脚算是别想要了!”
“你怎么在这里!?谁放你进来的?”一看庄继北身上的污泥,温从忍不住掐了把他,“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私闯进来是重罪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
想背着温从回营帐那边,可耳力极其敏锐的他听见嘻嘻索索的脚步声,缓慢而有力,他低声道:“嘘,别说话。”
温从一怔,倏然眉目变色,沉声道:“北边有人!”
庄继北立刻朝南边狂奔!
身后追击之人也一同被他引到了南边,他知道,这肯定就是司徒惟他们了。
庄继北没忘了自己的任务,他不能让人现司徒惟,必要保住对方,于是将人引到了南边的石坡位置,一个极刹,趁对方还没追来,又在地上铺了不少碎石,而后躲在一棵树后面,待司徒惟他们追杀来后,立马推动一块大石头,朝他们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