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等到了军营门口,门口两边写着十个醒目大字的木牌,颇是让人震撼。
折月秀呆了一呆,正要打马进入军营,被上来的军士阻挡了下来。
“任何人进入营地,必须下马!除训练外,营地之类,不得纵马!”
军士铁甲铮然,脸上黝黑庄重,眼神坚定,完全看不出任何妥协的痕迹。
这么热的天!折月秀摇了摇头,下了马,走进了校场。
她仔细四周打量了一下,只见教场上面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训练的士卒。她只是看了几眼,便被深深的吸引了进去。
折月秀越看越心惊,心里面更是骤起波澜,这是王松这小子练的新兵,如何会让人如此震撼?
自己张灏军营中的恻隐之心,无心插柳,却成就了眼前这样一支强军。
校场上,一队对新兵正在铿锵有力的“一二一”的号子声中,整齐的跑动着,队形就像一个长方块,让她的视线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心里面不由得浮起一个想法,这些人如何跑步都跑得如此整齐?
再把目光转过去,一群士卒正在阳光下持戈静立,所有人都不顾脸上身上的汗水,一动不动,就如雕像一般。
突然,人群中间有一个士卒倒了下去,马上有两个人进去,把倒下的士卒拖了出去,放到了旁边的树荫下,开始有人进行中暑的治疗工作。
一处构筑的斜坡前,一个个身披重甲的骑兵正在进行战马爬坡训练,而在斜坡的旁边,这是一道一道宽深不一的壕沟,同样有身披重甲的骑兵正在上面举行跳跃壕沟的操练。
骑士们一个个汗如雨下,不停的打马向上而去。忽然,一匹战马蹄底打滑,前腿曲折,把马上的骑士摔了下来。
“还不快点起来!”
旁边的教官骑马赶到,对摔在地下的骑士道:“训练时要注意人和马起伏下落的时机一致,赶紧抓紧练习,训练后自领2o军棍!”
教官离开,去指导骑士们跳壕沟的动作。摔倒的骑士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头盔和铠甲。
折月秀不由得多看了骑士一眼,感觉颇为熟悉。原来这摔倒的骑士,正是义军的另一个领,圆白脸董平。
旁边的一个骑士喊道:“大哥,要不要紧,要不要看一下军医?”
另外一个则是喊道:“大哥,若是屁股摔了,晚上睡觉可是不好睡呀!”
骑士们哈哈大笑。董平脸色一红,扬起了马鞭,就要对旁边的一人打下去。
那人马上躲开,上了自己的战马,指着董平说道:“大哥,你可要遵守军纪,不能虐待和鞭挞士卒,违者可是要重罚的哦!”
董平的马鞭在空中虚甩了一下,板起了一张脸道:“你们这些家伙,现在知道军纪了!军纪声明,训练时不得大声喧哗,不得嘲笑他人,你们如何不记得了!还不快上马,好好训练!”
众人都是赶紧闭起了嘴,上了马,又开始训练起来。
董平摇了摇头,自己也上了战马,加入了训练的行列。
果然是军纪严明,却严而不酷,这王松倒是深得练兵的精髓。
校场上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训练叫喊声让折月秀一阵错愕,一瞬间,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这些人比西军的精锐还军纪森严,训练还刻苦,想不到这王松,倒真是个练兵的天才!
一想起对方的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量的时候,折月秀的脸上就一阵烫。她只觉得此人的目光太放肆,搅的人有些心慌意乱。
但若是离开了他的目光,她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从第一次在洛阳官道上见到此人,再到此人河东道深夜相救自己,仿佛冥冥中自己和这汉子连在了一起。
校场的栅栏外边,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百姓。虽说许多人已经南下逃离,但故土情深,还是有很多穷苦人家舍不得离开家园,依旧在这里顽强的生生息息。
只不过,当地百姓基本上已经都把自己适龄的儿子送进了队伍当中。
老百姓也不傻,他们都知道,一旦番子南下,能保护他们的,还是眼前的这支义军。王松大杀番子的事迹,已经被百姓无限的放大了,这也使得当地的百姓对他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但也同时让王松压力山大。
看热闹归看热闹,但百姓也知道这里是军营,所以绝对没有人敢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