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不是什么混世魔王,从认识他起,她从未见他做出什么令人嫌恶的事。
就算是他一时冲动打的人,那也都是那些人该打……
祁玉眉眼含笑:“哪能一点都不在意啊?”
只是从小到大,有点习惯了而已,他又不可能为了别人不说闲话,就把自己身上的胎记毁了。
苏莺莺忽然停下脚步,又忽然上前一步,靠近祁玉。
拉起他的一只手,放到桥的栏杆上。
“祁师兄,我真的很想很想回江州,那里有我的亲人,不过,我也确实舍不得你,在京城,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她发自肺腑地说道。
她低头往桥下看去,看到不少漂亮的鱼在湖里游动。
这时,少女不由乱想——做一条鱼可真快乐,整日里游来游去的,不用为凡尘俗事烦恼。
“先别下桥,我们一起数数湖里的鱼。你数那边的,我数这边的。”苏莺莺指了指桥的两边。
祁玉顿时失笑:“傻瓜,这湖又不小,数
鱼数到什么时候去?”
她却偏过头,理直气壮道:“想数到什么时候,就数到什么时候。”
少女发间的丝绦随风而动,吹到祁玉的手臂上。
少年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痒,还是因为少女太过可爱,不禁轻笑出声。
“好好好,我陪你数……”
在数鱼之前,祁玉悄悄拿出一只玉簪,小心簪入她鬓发之中。
苏莺莺有所察觉,摸了摸鬓发,“这是?”
祁玉温柔道:“及笄礼。”
苏莺莺放下手,瞥他一眼,不禁弯了弯唇角。
心里甜丝丝的。
……
集合时,他们俩离湖畔最近,是最先到达集合点的。
梅夫人凝眉看了苏莺莺好几眼,想说些什么,却总是说不出口,她自己也是从及笄之年过来的,哪能不知情窦初开的滋味。
她若劝徒弟,徒弟未必肯听她的呀。
苏莺莺眼神躲闪,有些不敢看梅夫人的眼睛,“师父,我今日没带画纸和画笔,所以……”
梅夫人叹了口气,心道徒儿果然不明白她忧心的事,想了想,只好安抚道:“踏青是为放松,本就不必在这种日子还钻研画画。”
令梅夫人始料未及的是,没过几日,她担忧的事便发生了。
范青云的骨折痊愈了,他终于又回到县学读书。
这本该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可休假那日,他刚好看见苏莺莺和祁玉离开县学后,一同走进了一座宅子!同一座宅子!
范青云立在不远处,愣怔许久。
他原以为祁玉作
为世家公子,多少守点礼节,不会做出那等放荡不羁的事。
没想到,也不过是个衣冠楚楚的混蛋。
范青云想,其实自己跟祁玉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祁玉的身份能让苏莺莺妥协,而他只是个医者之子,她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