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莺莺实在看不下去,拉着祁玉快步往前走。
她搞不懂祁玉,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怎么还这么幼稚?
俩人渐渐甩开其他人,沿着湖畔一直走,发现一条窄窄的石桥,石桥边有两棵迎春,风一吹拂,迎春花瓣在空中飞舞,落在苏莺莺的鬓发和肩膀上。
祁玉握住一手金黄的花瓣,然后又松开,去帮苏莺莺拂掉身上的花瓣。
他的动作虔诚且温柔,苏莺莺出神地盯着他,双颊绯红。
他想牵她的手,和她一起在桥上走。
苏莺莺却把手抽出来,羞怯道:“别这样,夫子们会看见的。”
看见她脸颊羞红,祁玉不禁扬起笑意。
“看见又如何?在我们这个年纪已经定亲的也不是没有。”祁玉想起什么,忽然看向不远处的闵理,昂了昂头,道,“呐,他就是,和大理寺少卿的女儿有婚约的,不过听说双方都不大乐意。”
苏莺莺倒没想听别人的私事,还当他在介意昨天闵理来问题目的事。
她凑近些,眼睛一眨一眨的,都快扫到祁玉的脸颊上。
“你要是讨厌他,我以后主动躲着他。”
她很小声地道。
祁玉垂眸低笑,摇摇头道:“我倒不是很讨厌他,和他经常斗斗嘴还挺好玩的。比起他,我更讨厌范青云。”
经他这一提,苏莺莺才想起来:“范师兄最近好像没来县学……”
“呵,他来不了。”祁玉目光
瞥向别处,神色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希望自己在苏莺莺的心里,不是个粗鲁的莽夫形象。
学生们虽自由组队,但几个夫子基本上还是凑在一块的。
年丰道长着一身灰青色道袍,望见桥上牵手的少男少女,笑着和梅夫人道:“梅氏,我算是明白那小子为什么不肯出家了。”
梅夫人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却微微蹙眉,默不作声。
朱太正插嘴打趣道:“年丰,我看你才是有病吧,武安侯只有祁玉一个儿子,你怂恿他出家,不怕祁侯爷来追杀你啊?”
年丰道长指了指桥上成双的身影,嗤笑道:“你这话说的,贫道只是建议而已,而且如今看到他们两情相悦,贫道岂能忍心拆散他们?”
梅夫人却冷不丁沉声道:“拆了好。”
年丰道长看她一眼,不解道:“啊?这是为何?”
梅夫人收回视线,淡淡道:“年少时的两情相悦又能有几斤分量呢?”
其他夫子顿时不说话了。
除了年丰道长,其余的夫子都有家室,多少也能品出梅夫人的话是何意。
在这世道上,年少情深最终却兰因絮果的例子,难道还少吗?
苏莺莺和祁玉在出身上的差距,这恐怕不是双方靠情意就能抹平的,而且便是现在抹平了,往后呢,指不定会遇上什么样的麻烦。
诸如贵女们对苏莺莺心生嫉妒,甚至借民众之口去诋毁她等等,这些都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不过不看好归
不看好,梅夫人一直以来,从未干涉过这二人相处。
桥上,苏莺莺松开祁玉的手,跑到他面前来,逆着风,慢慢倒着走。
“闵理暗骂你轻浮没规矩,外面的人也总这么传,祁师兄听了不生气吗?”
说实话,她昨天听闵理那么说,都有点替祁玉生气。
祁玉不能算没规矩,武安侯的世子怎么可能没规矩?他对她亲近,不过是……出于喜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