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被她说得表情变了又变,半天没找到话来反驳。
他们面面相觑,沉默无声中显然有一点心虚。
虽然他们不知道薛翘是谁,但他们很清楚,这道警戒线确实不符合规矩。
封锁安全局不是联盟政府或者中心警署的首长们下的指示,而是傅拙的意思。
傅拙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在身,也不属于联盟某个正式部门,但他这次是带着调查恶魔和恶魔同党的艰巨任务临危受命来的,很多人和事都得为他让道。
他们虽然隶属联盟中心警署,是除了联盟军队和安全局以外机动作战能力最强的存在。
但当敌人是恶魔的时候,他们就只能退居二线,任凭傅拙这个驱魔师调遣。
其实一开始,他们跟着傅拙来调查邢恕是否叛变的事情时,大家都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因为安全局一直是维系驱魔师和联盟政府的一道稳固桥梁,只要骆以极出面,他们根本都没想过要去抓邢恕本人。
可是这个傅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接到任务后,不先来安全局,反而直接就要去抓邢恕。
结果没抓到人,绕了一圈再回安全局,才发现骆以极也不见了。
找不到可以话事的人,最终这根鸡毛令箭自然就攒在傅拙手里了。
偏偏安全局的那些人昨晚又拒不配合工作,立场显得不明朗,于是事情麻烦了起来。
敌人是恶魔,而最厉害的驱魔师邢恕和安全局局长骆以极都有背叛人类的可能,傅拙虽然高不成低不就,但在没有邢恕和安全局的情况下,他也算得上是个可用之材。
联盟委以重任,让他暂时带领安全局的驱魔特警去追查恶魔的行踪。可是安全局的人不肯配合傅拙。
最后傅拙一气之下将情况上报联盟,要求立刻发出通缉令,全球范围通缉邢恕和骆以极。
其实联盟政府那边根本就还没有回应,想也知道,谁都不愿意把事情做绝。更何况,骆以极也算不上失踪,他一共离开不到一晚上,联盟政府仍想等骆以极回来再计划下一步,现阶段他们只是想要确认邢恕的态度,以及那个恶魔叶西杳到底有多危险。
可傅拙等不及,这恐怕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出头的机会,所以他要求中心警署先去把与邢恕接触过的人抓起来审。
这才惊动了薛翘。
“警戒线是我拉的,安全局也是我封的。我现在是联盟特派的驱魔行动总指挥,一切安排都以联盟的利益与人类的安危为主,你有什么意见?”
就在薛翘和两个特警对峙的时候,傅拙带着一行人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薛翘看过去,未语先笑:“噗。”
傅拙冷冰冰地站在她对面:“你笑什么?”
薛翘:“我笑你有点眼熟。”
傅拙:“想和我攀关系——”
“——我没记错的话,几年前就是你求着骆以极成立一个什么驱魔事务部,还想自己当部长,结果被骆以极驳回,理由是,邢恕一个人就能杀完的魔物费不着特地成立什么事务部。”
薛翘一声大笑打断傅拙,紧接着就说出了让傅拙羞愤不已的过往,“后来你嫌丢脸,怕别人说安全局看不上你,说你不如邢恕,所以从那之后你就天天给联盟政府写投诉信,非要举报邢恕,说他把联盟给的驱魔津贴都昧下了,还说骆以极不肯成立事务部就是想帮助邢恕吞掉所有钱。结果怎么着?这么多年了,联盟政府理你了吗?”
傅拙黑沉着脸:“我检举揭发,只是缺乏证据,所以联盟没有判。但现在证据确凿,就算不写信投诉,联盟政府也已经知道邢恕和骆以极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薛翘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说:“你不知道联盟政府有多烦你吗?负责查阅你邮件的那几个人每天都在相互推诿,谁都不乐意看你的投诉,又臭又长,没有证据只是无端揣测谩骂,简直像小学生告状。没办法,最后那些信只能又回到安全局手里,让骆以极处理。其实骆以极也烦你,但人家格局大,脾气好,念在你的驱魔能力尚可的份上,也就忍了,没有跟你撕破脸。你现在倒还威风上了。”
傅拙被她那副讽刺的表情激怒,险些想要拔枪,被旁边的几个特警拦下:“傅先生,我们给你枪是用来自保,不是让你威胁民众。”
傅拙:“她是民众?她分明是邢恕的同伙!”
薛翘:“哎呀好奇怪,空气里一阵酸味。”
傅拙被两个人摁住肩膀,看似是旁边的人在安抚他,实际上他是被强行架在了原地。
他忽然感觉出一点不对,他问薛翘:“你是邢恕什么人?”又看向旁边的特警,问,“你们认识她?”
如果不认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拦着傅拙。
好歹傅拙现在明面上还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她…是联盟首富。”有人提醒,“翘首科技的薛翘。”
“首富?!”傅拙被这两个字惊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另一件事,“等等,那她不就是邢恕的小姨?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抓起来啊,审!一定要审出邢恕的行踪!”
然而,没有人动。
薛翘还故意朝他走了两步,一甩长发,眯着眼睛笑说:“我倒想先问你,你既然确信邢恕有问题,那怎么有这时间查封安全局,不直接带着人去抓邢恕呢?”
傅拙刚要说话,薛翘替他讲,“你是不是要说你找不到邢恕?怎么可能,如今科技这么发达,真要地毯式搜索,10个小时用不了就能定位到邢恕的方向。你那是找不到吗?你是不敢。因为你知道自己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