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那滴泪水,谢玄也有点慌了,双手举在胸前,摆摆手,“别哭呀。”
突然,唐柔冲过来,双手环着谢玄的脖子抱紧了谢玄。
额,这真是……太好了。鼻子闻着唐柔身上淡淡的清香,双手……好吧,软绵绵的。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致谢玄都发蒙了。
唐柔也感到了不妥,轻轻地推开谢玄,后退一步,左手挡在胸前,怒瞪着谢玄。
“这……纯属意外。”谢玄讪讪地笑着,说。
“臭流氓!”
“呃,是你主动扑上来的。”谢玄低着头,咕嘟一句。
“臭流氓!滚!”
准时八点钟,谢玄按照张笑天给的房号,按下了门铃。
罗天悟打开门。谢玄直接走进去。
张笑天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哟,张局长,挺镇定嘛。”谢玄调侃地说。
“哈哈,我什么风浪没见过?倒是你,别发抖就行。”张笑天哈哈一笑说。
谢玄笑笑,没再搭话,就平静地将背包的药品和工具全都拿出来,一样一样的摆好,放在床边的茶几上,又挪了挪茶几,让自己最顺手,然后拍拍床,对张笑天说,“衣服脱了,躺床上。对了,裤子不用脱。”
罗天悟轻笑一声。
张笑天爽快地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侧着身体,露出那个陈年伤口。
谢玄用被子垫了一下张笑天的身体,然后眯着眼睛望了一下那伤口,长呼口气,“我要开始了。”
张笑天说,“来吧,皱一下眉头不是汉子。”
谢玄点点头,拿起银针,在张笑天身上几个穴道点下来,张笑天顿时感觉全身发麻,然后就是没有力气。
谢玄对张笑天说:“放松。”然后,在头上宁神的几个穴位也扎了一针,张笑天就沉睡过去了。
罗天悟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谢玄用手按在张笑天的旧患处,慢慢发力,太极抚圆式,按着伤口,将那处的肌肉揉软,然后拿起手术刀,以手指点的一处为中心,划了几道,顿时,露出了血肉,放下刀,又扎了几支银针下去,流开始冒出来了,趟过身体,流在被单上,谢玄拿过琉璃菜梗水,小心地浇在伤口处,顿时,张笑天的眉头动了一下,本应全身失力的身体颤抖了几下。
谢玄对罗天悟说,“过来一下,压住张局长的身体,别让他动,更别让他的手抓到我的银针。”
罗天悟点点头,走过来,一只手按照张笑天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
谢玄将激活的鸡血腊石拿过来,顿了一下,问罗天悟,“你这里房间的隔音效果还好吧?”
罗天悟楞了一下,望一眼张笑天,然后对着谢玄点点头,“放心,隔音效果很好。”
谢玄点了点头,咬一下牙,将鸡血腊石按在了张笑天的伤口上,然后对着罗天悟喊道,“一定要压紧他!”
似乎是对谢玄的话的回应,张笑天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不断地挣扎着,手也疯狂地企图挪动,手上的青筋都暴起来,甚至将一些扎在手臂上的银针都挤断了,低吼也从喉咙深处传来,犹如远古的猛兽,终于,大吼一声,带着腥气。
“!你没给他麻醉吗?”罗天悟按照张笑天,对着谢玄吼道,也为自己壮胆与蓄力。
“麻醉了!你没看我将他的穴道都封起来了吗?这货是武林高手吗?内力都要冲破穴道了!一定要按紧,不然他就死定了!”谢玄也对着罗天悟吼道,一只手按住张笑天的其中一只手,卸去他的力气。
随着张笑天的挣扎,伤口的血越流越多,终于,流出一股腥臭的黑血,随着这黑血的流出,张笑天似乎流失了所有的力气,终于软了下去。
谢玄和罗天悟一起松了口气,对望了一下,笑了起来,似乎有同生共死,死里逃生的感觉。
“!”罗天悟大声地叫上好几声,宣泄胸口中的郁闷与心有余悸,“这老家伙力气还真大,你那几针是激发了他的潜能,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吗,他成为了绝世高手吗?”
谢玄摇摇头说道,“你是不知道那种痛,看到这些黑血了吗?就是残留在他体内的死血,重新被刺激活化了,那种痛简直牵扯了心肝脾肺肾,他可以熬下来,就真的是一条汉子了。”
“呵呵。”罗天悟干笑两声,突然愣了一下,望着谢玄,瞪大眼睛,带着怒气地说,“他可以熬下来?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他熬不下来,就会有危险?”
谢玄毫不畏惧地回望着罗天悟,“是的!”
罗天悟冲过来,抓住谢玄的衣领,怒视着他。
谢玄淡然地望着罗天悟,淡淡地说:“有什么事是没有风险的?只要我有把握将风险把在我的控制之内就行了。”
半饷,罗天悟松开了谢玄的衣领,走到沙发边,将自己狠狠地扔在沙发上,念叨一句,“疯子!”
谢玄不理会罗天悟,继续将准备好的药敷在张笑天的伤口上,然后抱扎上纱布,双手按住他的伤口,慢慢地以太极式按摩,将药力推进张笑天的身体。
当谢玄用颤抖的手将那些折断的银针都有张笑天的身上挑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谢玄身上的衣服全是汗,挑下最后一根银针的时候,谢玄眼前一黑,一头就昏倒在地。
一个漫长的梦,以往那些零碎的梦的碎片都糅合在一起了,那是一片无尽的星空,朦胧深邃,唯一清晰的就是北斗七星,还有南斗六星,周围都是哭泣声,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双染满了鲜血的手,鲜红中,一点一点的银光,是银针,银针飞快地点着……身后,是祈福的声音……
一个人,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捏着手中的银针,仰天长啸,那人……那人……不管怎样努力,看不清他的脸……
谢玄在撕裂的头痛中醒来,按着自己的头,爬起身,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裸着上身,裹着白色的被子,谢玄一惊,掀开被子,幸好,裤子还是穿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