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会儿,我看看四妹的情形再去。”沈棠回了一句。
上次,赵予拒绝了她成亲的提议。后来,赵予走的时候,也只是登门简单的说了一句要出发了。
她和赵予又没和好,她还生气呢,赵予来了,她就要紧着去见他吗?
“弟妹,你去就是了。”盛云清笑着道:“这里有我呢。”
“盛大哥,我四妹这里要每日针灸吗?”沈棠不放心地问。
“要的。”盛云清点头:“我每日这个时辰,会准时来的。”
“好。”沈棠点头。
曹姨娘道:“二姑娘,枝儿这里没事了,你快到前头去。
你和世子这么久没见,不好叫他久等了。”
她也知道谢氏和沈立彦急着让沈棠成亲的事。
谁不知道襄王府这门亲事是顶好的亲事?和沈棠接触多了,越发觉出沈棠的好来,她都替沈棠着急。
“走吧走吧。”何凌凌也拉着沈棠往外去。
“那我就先去了。”沈棠说了一声,随着她往外走。
大家都劝她去见赵予,她也不好太过矫情了。
到院门口,尚未进门,沈棠便瞧见了赵予挺拔的背影,烟墨色暗纹锦袍,银冠束发,清冷卓然地立在一丛翠竹前,一如从前。
沈棠顿住了步伐。
“快去吧。”何凌凌笑着推了她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赵予听闻动静转身,瞧见沈棠站在门口,他语气淡淡:“回来了。”
少女
裹着斗篷,一圈雪白的兔毛围着她昳丽的小脸,黛眉弯弯,乌眸澄澈。许是冬日常在屋中待着,她似乎比夏日时丰腴些许,珠圆玉润的,讨喜极了。
“嗯,世子。”沈棠走上前行礼,有些局促的低下头。
赵予好像没有走的时候白净了,大概是西辽的风沙大?但仍然是一如从前的矜贵淡漠,尤其是他没有用朱色发带,而是正儿八经的戴着银冠时,看起来就更贵不可言了。
赵予容颜实在太盛,看得她都有点自惭形秽了。
“不必客气,你妹妹怎么样了?”赵予问她。
“盛大哥给她针灸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沈棠左右看了看:“进去坐吧?”
太久不见了,她觉得有点尴尬。
赵予倒是没有什么异常:“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哦。”沈棠应了一声。
赵予去廊下开了箱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箱子里,是个圆溜溜的小木头墩子,里头还有空心,看着灰扑扑的很不起眼。
沈棠一眼望过去,却收不回眼神了,她睁大乌眸,走过去,用手摸了摸那木头墩子,又低头嗅了嗅。
她回头看赵予,似乎还有些不敢置信:“这是柘木?”
《鲁班书》中有记载,柘木又名黄金木,不仅延展性强,还能明目理肝,止血化瘀,十分的名贵罕见。
且皇帝的龙袍便是用柘木汁染出的柘黄色。
因为稀有,所以大夏朝境内的柘木便都是御用的,在野外
一旦发现,便要尽快去官府报备,以便朝廷派人去伐取。
倘若有人私藏柘木不报,被发现了便是死罪一条。
赵予不像是不懂律法的人啊,怎么敢弄这么一截柘木回来送给她?
“西辽人送我的。”赵予简洁的解释。
“哦。”沈棠点点头,放了心,又转身蹲回去看。她抬手轻抚那木头,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赵予立在后头,静静地望着她。
“这种木头,延展性特别好,用来给你做一个弹弓最合适。”沈棠眉眼弯弯,拿开了一块树皮:“余下的料子再做几只手串,拿来分给凌凌他们戴着。如果在野外受伤了,还能用手串煮水来止血化瘀。”
真是好东西呀,每一块都是宝。
“你的东西,你做决定。”赵予回她。
沈棠盘算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来,皱着小脸道:“不行,这份礼我不能收。”
“怎了?”赵予看她。
“父亲和母亲不许我再做那些东西。”沈棠看了他一眼,垂下卷翘的长睫,声音小了下去:“也是襄王的意思。”
“他管你做什么?”赵予拧起眉头。
沈棠小声将秋日时和许宜晴之间闹出的事情说了。
“他和你说不许你再碰那些东西?”赵予眉宇之间有了点点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