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飞过一直鸟,落下一坨鸟屎,精准地落在老许的脸上。
“啊!死鸟!拉屎也不瞧着点地方,你许爷爷的脸是你的茅坑吗!”
老许气急败坏地指天大骂,一个轱辘转身,托着醉醺醺的脑袋,趴到那个养着小鱼的水池子边上胡乱地洗脸。
唐蓬安面无表情地歪头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心里想着如果池子里的鱼吃了鸟屎,应该不会影响它们本身的味道。
尽管老许的样子再滑稽,张月君还是没有移开眼睛,一直盯着明湘,抓过他的手,感受他指尖的温度,还是那么凉。
“你没吃药。”
面对她的话,明湘的线条流畅的明亮眸子,露出明显的躲闪和心虚,给自己想着借口。
“一会儿便吃了,不急这一时。”
“蓬安,给他诊脉吧。”
唐蓬安听见张月君叫自己,便把眼神从已经翻过身来打呼噜的老许身上挪开,重新打量起那个老天爷捏得实在好看的一张脸。
“月君姐,我的药箱还在林家,等改日吧。”
她的话音一落,明湘感激地一笑,但脸色上已经没有了她刚来时的放松与自然。
封玉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提溜着老许的一边膀子想把他扶起来,但是老许就和一头死猪一样,根本拖不动一点。
他求助地转过身来看向坐在张月君身边的唐蓬安,她立刻会意,帮着他一道扶着老许回去,顺便认认自己的院子在哪里。
现在,院子里就只剩下明
湘和张月君两个人了。
“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张月君和明湘隔着一个桌子对坐,她的指尖轻轻触着他的冰凉的指尖,目光之中流露出担忧来。
院子里没有了别人,明湘才将挺直的身板松下来,微微笑着,手向前伸了伸轻轻拍着她的手腕。
“我答应了你的,等你完成了你想完成的事,还要陪你去看看这天下我们都没见过的奇景呢。”
他那双美到令人心醉的眼睛,只有看她的时候才那么温柔,可是此时却并不那么叫人觉得可信,尽管他答应她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成的时候。
“好,我信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吃药,好好地!”
她握住他的手腕,感受他的脉搏,虽然她不懂医术摸不出什么,但是能感受出他的脉搏是否平稳有力。
明湘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站起身去检查养着的那几条鱼,还好只是水浑了些,应该还是活着的。
“今天,不留下吃点东西吗?”
“不了,我还有些事。蓬安麻烦你了,她要是给你房租,你也不要不收,那孩子看着不在意什么,但是还是要强的。”
她缓步挪到门前,又蓦然回眸凝望,只见得他一个人立在院子里,心头稍微生出些不舍,若是什么也不想,只是留在这里,是不是也能会做一个幸福的闲人。
可是她总感觉身后有人推着她在走,停不下来,果断地转身将门推开离去了。
明湘又站在那里,默默
地站了一会。
她离开他的面前,便不知道应该看什么,明亮的双眸没有了具体的终点,只看着池子里来回游着的两条鱼,相遇又再次游远。
若是老天爷捞出其中一条,那先被捞走的那个,会不会也希望留下的那条好好活。
敲门声响了,他两步到门前,将门打开,发现是张月君刚刚领来的那个随性的姑娘。她直愣愣地站在门前,抬起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说出一句情绪干瘪的话来。
“你的身体是很不好了,所以才要瞒着月君姐,她对你,很重要吧。”
明湘略有些失落地坐回去,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瞒不过医者,也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瞒不住张月君几时。
“别告诉她,老许已经是今世最好的医士了。”
唐蓬安跟过来,手指落在他的手腕尺寸之处,双手都看过之后,也轻轻地叹了口气。
风似乎也将这叹息吹到张月君的耳朵里,她走过巷子,轻轻推开自家的院门,忽然觉得心头似乎有一根小针戳到一样微微刺痛。
厨房那边微微涌出一些烟气,还有阵阵饭香,羊临三人今天回来的早,已经坐在院子里面,洗今天换下来的脏衣服。
“张娘子。”
羊临将洗好的衣服挂上,转过来将两只手在腰侧蹭了蹭才走过来。
只是对视一眼,张月君便知道应该是鱼儿上钩了。
羊临武艺不佳,看起来是三个人里面最弱的,但梁郊太憨,元适又少年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