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显然不肯善罢甘休,大概是把程蔚瑶当成了温荔玉的随身女婢,张口闭口就是喊打喊杀。
看着王刚他们笑呵呵地在那和稀泥,程蔚瑶回过味儿来了。
这位李大人?怕不是封地王爷的人,又带着物资,所以官差们让他三分?
官差们的劝说还是有效果的,李毅吹胡子瞪眼睛地下了楼,坐在客栈的大厅中央等着程蔚瑶的赔礼道歉。
众人们大多三三两两地坐成一桌儿休息,刚才厢房里的动静隐隐约约倒也听到了一些,只是默契地不出声。
“程蔚瑶,过来道个歉,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王刚冲着程蔚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服个软,这要是换了清河王他们可不敢让他服软,但是一个女人,弯一下膝盖又不会怎么样……
“偷看女人洗澡,亏得大人您也不怕长针眼,大意思舔个大脸倒打一耙,幸亏我反应快,没让您得逞,不然我现在就找根绳吊死在您面前给您赔礼道歉,脏了您的眼睛,您说是吧?”
程蔚瑶面带微笑地走上前,理想中的卑躬屈膝没有出现,反而是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了起来。
众人一片倒吸气声,尤其是男人们几乎都下意识地握紧了女眷们的手,毕竟有能收拾自己的机会,女眷们基本上都进行了梳洗……
“你,伶牙俐齿,空口白牙的污蔑本官,本官要治你一个……”
李毅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程蔚瑶的手指哆嗦个不停,鼻子都要气歪了。
“治我罪之前,您能把王爷让您带的物资先给一下吗?我空口白牙,您还空手套白狼呢!两袖清风的过来就想要大家给你捧臭脚?谁惯着你……”
程蔚瑶满不在乎地挥开了指着自己鼻子的手,一脸的桀骜不驯。
进城主要就是为了补给,官差们也指着物资的补充,所以对于李毅的态度还算温和。
“你!本官看你翻了天了,我一般不打女人,今天就为你破个例!”
李毅气的一张脸成了猪肝红,巴掌也扬的高高的。
“转移话题?物资该不是让大人您黑吃黑了吧?”
程蔚瑶往后退了一步,将话题的重心扯到了众人的利益上。
事关切身利益,官差们也不好隔岸观火,更何况程蔚瑶的话句句在理,已经引起了官差们的怀疑。
“我今天就先好好教训教训你,物资待会儿就让人送来!”
李毅这话说的有技巧,本来就应该正常发放的物资多了一个前提条件,要先打完人才能给。
“你打,我就站在这,有种你就打,横竖不过一根白绫的事儿。今日你折辱于我,我夫君一朝返复之时就是你一家老小为我偿命之日!”
程蔚瑶也不躲,双手环胸站在了原地,一脸的冷笑。
她打的就是一个心理战,哪怕是流放犯,只要皇帝不杀这个人,就说明还不想杀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听诏回京了。
程蔚瑶赌的就是地方官吏,是不愿意得罪从京城来的人,更何况清河王府,属于皇亲国戚,长时间位高权重,虽然一时失势,依然有一定根基,返复机率很大。
“本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少在这里吓唬我……”
李毅被程蔚瑶斩钉截铁的语气给唬住了,手晃晃悠悠地收了回来,背在身后,实则眼神则是在向官差们询问。
“我夫君是清河王,李大人不会这点都猜不出来吧?”
程蔚瑶承认的大大方方的,这一招借势让她玩的是明明白白,局势一下子就从不利的一方扭转成了顺风盘。
“夫人?出什么事了?”
温成云出现的正是时候,他已经梳洗齐整,沿着楼梯下来的模样举手投足都透着不同寻常的气质,矜贵温雅。
李毅抬眼一看温成云的模样,眉心狠狠一跳。
出身皇家的人对于官员似乎有着一种天然的压制,这上位者的气息让他有一种面对自家王爷的感觉……
“没事,李大人说要我小命才肯给我们发放物资,夫君你可以物色续弦的人选了,以后逢年过节别忘了给我烧柱香就成……”
程蔚瑶一看温成云登场了,当即就换了一副温柔柔弱的嘴脸,和之前伶牙俐齿的模样判若两人。
“李大人……”
温成云的脸色平和看不出半分情绪,他提前看过官员名单,这位李大人充其量就是王爷手下的一个芝麻小官,见风使舵的小人物罢了。
“误会,都是误会,物资这就送来,一份不少。”
李毅连连摆手,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意,这是官场长时间耳濡目染养成的习惯。
“那我的赔礼道歉……”程蔚瑶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头。
“小人自掏腰包给清河王府添置一份物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李毅点头哈腰,他的目光还是老辣的,虽然说不上来,但是面前这个清河王应该不简单……
李毅手下的人办事效率很快,成箱的物资补给很快就抬到了众人落脚的客栈。
众人满眼诧异地看着程蔚瑶成功地收缴了一批物资,这兵不血刃的做派真的只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么……
解围
当夜就在客栈休息一夜,等翌日府衙核对流放名单签字后再继续赶路。
而清河王府因为程蔚瑶的原因比众人多了一份物资,皇贵妃娘家的人看的眼红,明面上不敢去温成云面前多嘴,纷纷转头对着皇贵妃吹起了耳边风。
“知道你心肠好,耳根软,你家成云也是个温和的性子,但是你看看娶的那个程蔚瑶哪里像是贤妻良母?那蛮横强势的做派,流放路上尚且如此,以后到了地方站稳脚跟岂不是要翻了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