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林漓澈的身上。
若是如此,这个男人必定第一个就对自己开刀!
“娘娘不必如此看着我,子母蛊是没有解开的方法。唯一避开的方法,就是把子蛊转嫁到血亲的身上。”
林漓澈笑笑,对上连媚震惊的眼神:“娘娘想得不错,李皇后用自己的命,换了轩辕辰一命。她把子蛊转嫁到自己身上,最后活活痛死了。”
他站起身,慢慢向连媚走近,声音越发放低,带着一丝柔和,却让连谬得浑身如坠冰窖:“死囚被凌迟的时候,李皇后浑身没有伤痕,却疼得拼命尖叫,双手着自己的衣衫,长长的指甲甚至把身上都刺得鲜血淋漓。就算服下大量的麻沸散,依旧没能解脱那种令人崩溃帝痛……”
“不用我说,娘娘也知道李皇后的下场。”
连媚双目失神,喃喃道:“她是疼死的,活活疼死的……”
“娘娘说的不错,李皇后死状惨烈,听说双目都被自己抠下来了,浑身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血流了满地。伺候她的嬷嬷当场就疯了,我的皇兄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面无表情,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李皇后真是死的冤了,娘娘不觉得吗?”
林漓澈几乎是贴近她的耳边说的,热气喷洒在连媚的耳后,却引来一片鸡皮疙瘩:“这是王皇后亲手谋划,林将军说李皇后死的愿,不觉得自己太违心了吗?”
“成王败寇,不过如此而已。那时候我的母后册封为贵妃,离皇后只有一步之遥。一山不能容二虎,不是李皇后死,就是母后死。母后很惜命,我也是,所以死的只能是李皇后了。”
林漓澈站直身:“其实该死的是皇兄,不过李皇后自寻死路,母后不介意先送她一程。那样冷心冷血的轩辕辰被父皇不喜,渐渐很少在人前出现,身子骨落下了病根,问鼎帝位已经是微乎其微。”
“到头来,还是我和母后轻敌了,小看了他。”
他背对着连媚,后者暗地里抓紧金钗,忽然发难,猛地向林漓澈的后背刺去!
林漓澈似乎后背长了眼睛,轻而易举地伸手化解了连媚的动作,紧紧束缚住她的手腕:“我如今拿娘娘没有办法,却不等于我拿你的身边人没有办法。比如那个忠心的小丫头,还是满面皱纹的老嬷嬷,又或者是你病榻的母亲?”
连媚忍不住发抖,这个男人也是个疯子!
她抽回手,林漓澈自然而然地放开,却见连媚忽然一笑:“若是你对她们动手,那么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着,连媚将金钗横在自己的颈侧,尖细的一头刺进了一分,几滴鲜血落下,林漓澈的脸色有些不好,退后几步深深喘了口气,忽然也跟着笑了:“不愧是娘娘,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个样子了……”
明明是弱小的,让人用力一捏,就会消失掉的蝼蚁。却一直苦苦地垂死挣扎着,怎么也不放弃,直到最后一刻。
陷在掌心里的玩物,若是轻易就妥协放弃了,哪里有意思?
连媚冷冷道:“林将军的喜欢,我还真是消受不起!”
突然角落里传来几下鼓掌声,轩辕辰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两人面前,丝毫没有理会他们陡然僵直的面容,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林将军故事说的不错,跌宕起伏,细致清楚,就像是亲眼目睹过一样。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的?”
“母后不妨听听王皇后的故事,必定比这个更精彩!”
林漓澈脸色发青,王皇后的事是他一辈子不愿想起来的耻辱!
但是如今意气用事,倒不如让轩辕辰也不好过!
“皇后娘娘或许不相信,直到我离开,连恒还是完好无损的。我还没问出密旨的下落,又如何敢伤了唯一的线索?连恒后来死了,娘娘觉得会是谁的手笔?”
他大笑着,忽然足尖一点,跃出了窗棂。
四道身影飞快地围绕在林漓澈身边,挡住了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的暗器。
即使离得远了,连媚也能看见林漓澈满脸笑意,她的心却是一点点沉了下去,看着眼前的轩辕辰,忍不住怀疑。
父亲的死,真的是轩辕辰下的毒手吗?
☆、你来我往
如同林漓澈说的那样,连恒被王皇后受命,将子蛊种在了轩辕辰身上,最后李皇后受连累,为了轩辕辰能活命,宁愿把蛊毒过度到自己身上,活活痛死。亲眼目睹生母死去,轩辕辰不可能不恨。
这么多年的隐忍,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准备一举斩杀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想到连恒死前浑身伤痕累累,没有一块好肉,连媚就忍不住红了眼圈:“大皇子,父亲他……真的是你杀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轩辕辰面若冰霜,在清冷的月色下,更显得没有一丝暖意:“他欠了李皇后一条命,就算身死,不是应该的吗?一命赔一命,连恒还多享了十年的荣华富贵,已经够便宜他的了。”
“换做是你,母亲在眼前惨死,你还能饶恕动手的仇人吗?”
不能……
连媚想也不想,若是有人这样对待连夫人,她必定会十倍奉还,绝不会手软!
但是对象换成了连恒,她又如何能忍心?
这个疼她,养她的父亲,终究待自己是极好的。
连媚冷笑道:“大皇子说什么复仇,到底不过为了父亲手上的密旨!”
“当然,李皇后已经死了,不可能复活,我杀掉连恒又有什么用?死人已经入了黄泉,化为白骨,活人为何还要沉浸在过往中不能自拔?”轩辕辰忽然走至连媚身前,凉凉地道:“只是母后宁愿相信林将军的鬼话,也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