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尹清夜突然回来,连媚勉强站直身,用衣袖掩住自己半边脸,只觉得不敢见他了。
尹清夜满眼失望和懊恼,轻轻问道:“二妹妹拒绝我,可是因为这个男人?”
连媚不敢轩辕辰的身份,只得沉默了下来。
尹清夜自以为连媚是默认了,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要是二妹妹明说,我也不会自不量力地来找你。”
他转过身,不忍再看着连媚被吻得湿润红艳的双唇,以及眉宇间淡淡的妩媚之色,挥挥袖便越过章嬷嬷走远了。
尹清夜会掉转头回来,也是想要再劝说连媚一次,如今看来是没有必要了。护住连媚的男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自己只能祝福他们两人了。
章嬷嬷看见屋内突然多了一个陌生男子,不由有些愕然。
连媚依旧用宽袖遮住脸,面露嘲讽地道:“看完好戏,你也该走了。”
轩辕辰也不多作纠缠,伸手挑起她颈侧一束乌发缠绕在指头,俯身落下一吻,干干脆脆地带着丹蝶离开。
只是临走前,当着章嬷嬷的面上,轩辕辰的手大大方方从连媚的胸口抚过,让她忍不住气得涨红了双颊。
“我等着母后回来主动哀求的那一刻……”
连媚暗恨,咬牙道:“你休想!”
☆、陈年旧事
连媚再次昏昏沉沉地醒来,天还没亮。
她浑浑噩噩的,仿佛还深陷梦中与轩辕辰。似乎身体都在叫嚣着,回宫去,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去……
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连媚的贝齿用力咬着下唇,这样帝痛,似是能够将她从半梦半醒中惊醒过来。
她抬起头,忽然看见桌前的黑影,不由吓了一跳:“谁?”
烛火被人点着了,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来,连媚不由一惊:“林将军?”
林漓澈居然只身闯入丞相府,就不怕被轩辕辰发现吗?
还是这位林将军有恃无恐,轩辕辰奈何不了他?
“皇后娘娘,许久不见了。”林漓澈微微笑着,脸色有些憔悴,衣衫却整整齐齐的,不见一丝凌乱和狼狈。
这个男人,即使是此时此刻,依旧没有萎顿求饶的摸样,仿佛将生死置于身外。
连媚坐直身,伸手掩了掩自己略略凌乱的衣衫,伸手慢慢钻入枕头底下,握紧了金钗,提起的心这才稍稍稳了些:“林将军来找我做什么,难道忘记了那日的切肤之痛?”
想起那日帝痛,林漓澈还心有余悸。
他清楚子母蛊的厉害,却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虫子竟然如此慑人。四经八脉像是被人切开一样帝痛,堪比凌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住的。
似是看出连媚故作镇定的摸样,林漓澈侧了侧脑袋,笑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我不敢对你做什么,免得再受那样的痛苦。只是,想要跟你说说话罢了。”
“说说话?”连媚不相信他会有这个闲情逸致,千辛万苦闯入丞相府,就是为了跟自己说几句话:“林将军想说什么?”
“说些娘娘感兴趣的话,如何?”林漓澈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缓缓开口:“比如说,子母蛊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或者,连恒究竟做了什么,让我与轩辕辰都如此憎恨他?”
连媚呼吸一紧,深深地看着他不做声。
林漓澈会那么好心,特意来告诉她来龙去脉吗?
“我今晚心情不错,给皇后娘娘说说也无妨。”林漓澈想到以前,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是了,娘娘觉得连恒是个大好人,却不知道这人是墙头草,谁能给他利益,他就会向着谁。”
“不管是李皇后,还是我的母亲王皇后,都是一样。”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连媚深知连恒肯定不如表面上看来那么良善,能够坐在丞相的位置足足十来年,还在暴君的眼皮底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是一个大善人,处处忍让,处处温和,只怕被吞得尸骨无存,坟头跟其他清高的官员一样,坟头的草都长得老高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连恒保住了自己,保住了妻女,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又如何?
“娘娘说得对,这句话没有错。若果我是连恒,或许会做得更决绝。可惜,他对付的人是我和母后,又如何能一笑泯之?”林漓澈的目光渗着寒意,嘴角却含着笑,这样奠差地别让连媚看得浑身发凉。
“对了,你我身上的子母蛊,便是我母后的手笔,确实连恒当年用在了轩辕辰的身上。”
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唇,笑得极为欢畅:“子蛊在轩辕辰的身上,娘娘猜一猜,母蛊在谁那里?”
林漓澈也没等连媚回答,自顾自地说了:“娘娘肯定想不到,母蛊被种在了一个死囚的身上……”
死囚!
连媚瞪大眼,不可置信。
死囚的待遇必然好不到哪里去,或许还有大刑伺候,那么轩辕辰他……
“娘娘想的不错,轩辕辰突然疼得死去活来,却不知道原因。最后才发现身上被人种下了子蛊,母蛊的死囚被一再用刑,痛不欲生,轩辕辰却要比他更疼,几乎要疯掉。”
“子母蛊解不开,轩辕辰的身体便越来越虚弱。只要最后死囚被凌迟而死,轩辕辰也完了,父皇便剩下我一个继承人。”林漓澈想到当初,双眼一眯:“可惜最后,被轩辕辰侥幸逃脱开去。”
“他……怎么逃脱的?”连媚颤着声,忍不住问他。
轩辕辰能够逃脱,是不是说明子母蛊能够解开?
死囚被凌迟致死,轩辕辰还活着,或许母蛊死了,子蛊还能侥幸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