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好马镫。”
“不用往下看。”
“莺莺,你抬头看着我。”
祁玉一步步教她怎么乘上马背,几次尝试之后,她屏息凝神,终于成功坐到了马背上。
走到人多的街市上,偶有几个行人好奇地看过来时,苏莺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祁玉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明晃晃地单手搂着她的腰肢。
……
二人见到周儒生和薛展的时候,差不多已经过了两个时辰——没办法,祁玉知道苏莺莺胆子小,可不敢骑快。
祁玉被二老连翻数落了一顿,薛展还边尝着他的酒边数落:“说好的当我徒弟,突然间消失这么长时间,这样下去,怎么教会你我薛家
剑法的精髓?”
祁玉摸了摸鼻子,忙保证以后常来,不然的话,就邀薛老直接住到侯府去。
学剑法这件事上,他倒承认自己不够用心。
周儒生则皱着眉道:“你自己骑马没什么,怎么也带着沈小娘子骑马?”
结果祁玉还未来得及解释,他的师父就替他解释了。
薛展冲周儒生嗤笑一声,揶揄道:“你个迂腐的老家伙懂什么,这是人家檀郎谢女之间的情趣。”
周儒生瞪他一眼,愤愤然:“我迂腐我就不该留你在这儿,坊间的邻里还差点以为我是断袖!”
就在两位老人又要斗嘴的时候,苏莺莺开口道:“周先生,我其实不是沈凌,我叫苏莺莺,这才是我的原名。”
她面带微笑,十分坦然。
周儒生与好友惊讶地对望一眼,然后在苏莺莺的详细解释之中,明白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周儒生恍然,难怪这小姑娘没有启蒙过,原来并不是富贵出身。
下午,薛展带祁玉到院子里去练剑法。
室内,周儒生闲来无事,考问起苏莺莺的功课。
“背一段《春秋》,让为师看看你有没有落下功课。”
“春王正月……”
院子里,祁玉学一遍师父的招式,持铁剑凌空一刺,精准托住一瓣飘扬的桃花瓣。
剑身几经翻转,那一瓣桃花瓣却始终没有落地,更没有被剑刺破。
薛展席地而坐,又一次见识到少年人的武学天分,不禁赞叹:“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老夫决定了!”薛展眼神一凛,做出十分重要的抉择似的,神色郑重地道,“薛家剑法中有一招式乃童子功,比其他招式学起来简单,老夫就此教给你吧!”
祁玉闻声,执剑的手忽然一松,最终那桃花瓣随剑一起落在地上。
迎着薛展探究怀疑的目光,他霎时手心全是虚汗,并且心中一梗:“……童子功?”
气氛僵了半晌,薛展叹了口气:“唉。”
“不是童子……应该也可以?”
*
师徒二人练剑结束,坐在一起各自擦拭着自己的宝剑。
薛展低着头问:“你和那女娃以后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一直这样呗!”祁玉笑着道,“又不可能娶她……”
他很喜欢苏莺莺,哪怕是当初知道被她欺瞒,他也从未想过要让她离开自己。
只收她为外室,确确实实是有点可惜,但他们俩的出身实在悬殊,她不可能成为他的正妻。
苏莺莺从室内走出来,本来是催祁玉一起走的,结果刚好听到他这么说。
少女默默站在院子里的桑树旁,眼睛莫名有一种酸涩。
明明猜得到祁玉的想法的,可当她亲耳听到时,还是忍不住替自己难过。
傍晚,祁玉带苏莺莺同骑,一路慢慢地,回到了与县学很近的那间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