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旅途中吃食粗疏,委屈你了!”
“啊,不敢不敢!”郎中连连推辞,清姿却硬将粥碗塞进了他的手中。
帐中诸人正用着早饭,忽听一声微弱的呼唤:“清儿……”
“娘,你醒了?!”清姿抬目一看,云怀珠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如蝶翼蹁跹般睁了开来,露出被烧得雾气迷濛的瞳眸。
清姿扑到娘亲身边,喜极而泣:“娘,你醒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夏谨言眼中也蓄满了泪水,俯身握了云怀珠的手,哽咽道:“珠儿……你受苦了!”
郎中过来给云怀珠拿了一会儿脉,神情依然凝重:“若能按在下的方子把药找来,这病方有转机……”
希望哥哥能找到药!
清姿含着泪默默祈求。
“娘亲,你饿吗?我喂你喝点粥?”清姿俯身摸了摸娘亲额头,柔声问道。
云怀珠的容颜在晨光映照下,格外苍白憔悴,嘴唇都干裂了,却吃力地绽开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清姿让丫鬟扶云怀珠半坐起来,亲自用勺子舀了粟米粥,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进云怀珠嘴里。
这时,帐外突然一阵喧哗,夹杂着急速奔跑的脚步声,不一会儿,竟传来夏鲁奇的声音,似乎在回答夏府小厮的问话。
“哥回来了!”清姿放下碗,急切地站起来,准备迎出去。
帐帘“啪”地掀开,夏鲁奇发髻凌乱、匆忙奔了进来,微微喘息着,手里提着两个大包袱。
他顾不上
歇口气,大步走到郎中身前,将包袱解开:“郎中你看看,这些是否你要的药材!”
清姿凑过去看,只见摊开的包袱皮里是一包包黄纸装着的药材,散发出浓郁清苦的气味。
郎中一包包地审视了一遍,随即欣喜地抬起头道:“正是我方子里所需之药,都配齐了!”
清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妥妥帖帖地落了地。连忙帮郎中一起,从每一包里捡拾出一剂的分量,准备拿去煎煮。
清姿这里正忙着捡药,那边夏鲁奇将夏谨言拉到帐篷一角,虽然压低了声音,但那声音透出的惊恐,却清晰地传入清姿耳中:
“我进驿站时,里面一团大乱,朱友谅居然杀了三位御医!”
“什么!这是为何!”夏谨言惊得声音都抖了。
“今晨皇后娘娘产下一位小皇子,御医们对朱友谅说,皇后刚刚生子,凤体虚弱,不宜颠簸,故而要求在此驻跸两三日再启程。
“朱友谅不许,与御医们起了争执,竟拔出佩刀,当着陛下的面,将那三个据理力争的御医砍死了。还剩一个御医只好改口说,皇后凤体无恙,可以启程。”
“这帮乱臣贼子,乃敢如此!”夏谨言又惊又怒,尽管压低了声音,然而满腔愤懑已然抑制不住地喷薄而出。
“我听师父说,朱友谅之所以急于赶路,是害怕勤王兵马前来救驾。据说斥候探到消息,河东派出的大军已快到安邑了。
“
所以朱友谅要早日赶到前方陕州城中,将皇上软禁于城里,再依城固守。这两包药是师娘找给我的,我趁着驿站一片混乱就跑出来了!”
清姿浑身剧震,几乎惊呼出声,刚捡出的药材掉落一地!
晋王李克用派兵来救驾了!
是晋王亲自带兵,还是亚子哥哥带兵?
亚子哥哥当年才十三岁就随父出征,他今年二十了,是否已经可以独立带兵征战沙场了?
清姿下意识地抬目看向娘亲,只见云怀珠虚弱迷离的眼眸,蓦然间明亮了,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娘亲也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