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山上走,回头对她道,“仟儿,你不用爬了,先回亭子等我。”
“啊?哦。”她累得气喘吁吁,“那公子你自己注意安全。”
等她走远了,我拿出狐狸面具戴上,三下五除二翻上树。
这么多年住在山里不是白住的,这点基本的生存技能还是有的。
我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以乐声止为号,行动开始了。
但我突然发觉溪边有个人,蹲在那里自言自语,咕咕哝哝说些什么,伸手搅乱了水中的倒影,她没察觉有别的人在,自顾自地玩,我觉得有趣,蹲下来,看了她好一会儿。
她素纱罗裙,头发简单绾起来一束随意地别在脑后,其余长发垂落至水面,此时,这方天地,有风,无声,有月,无人动。
水面泛起涟漪,一圈一圈荡开,等它平静下来,模糊倒影朦胧绰约,云雾看花,水中望月,我在其中偿见了好一幅美人叹息图,葬花又泣景,只怕撩拨的不是水,是这世上所有人的心。
直到她发现另一人的存在,抬起头来——
她的眼中,天河星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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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领头的那人坐在马上,向下睥睨,声音熟悉,看着我道:“颐殊,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呵呵地笑,“啊,今晚月色不错,上山看看日出……”
“现在太早了些。”
“没事,可以赏月观星……”
严庭艾从我身后出来,恭敬行礼道,“参见尹大人。”
“你是……严大人的儿子?”
“正是。大人记得,小生不胜荣幸。”
“没跟我说一声,私自带走我的人,该当何罪?”
他赶紧伏于地上,“我只是想带曲小姐回府上玩一两天,并没别的意思,请大人明察。”
“是吗。”尹辗对这个说辞表示不认同,却也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曲小姐说在庄里太闷了,我便提议让她过来小住两天,之后再送回去,保证毫发无损,完璧归赵。大人日理万机,想着这等小事也不用劳烦您,就没特意知会。是小生疏忽了,请大人恕罪。”
“严公子有心,但不值得为这么一个丑女上心。”他瞥了我一眼,“暂住严府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时候不对。现在我要带她走,玩乐的事之后再说。”
“我不走。”本来我正仰着头等鼻血止住,听到这句话又缩回了马车里,裹起毯子包成一团。
“下来。”
“不去!”
“不走?”
“打死也不去!”
“来人,把马车拆了。”他喝道。
“来了来了别动手,”我只好投降,“砸人家东西干嘛,马车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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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话本里,但凡有马的戏,人家都是一男一女共乘一匹,男的把女的搂在身前,女的依偎在男的怀里,那画面,好不浪漫温馨。
我自然不是想尹辗这样对我,想想都恶心。
只是谁见过,一男一女同时走在路上,男的在马上悠闲踱步,手上拽着绳子,女的在后面惨兮兮地跟着,腰上手上拴着绳套。
好歹人家也会让女的坐在马上,男的在底下牵着马鞍慢慢走吧?现在像狗一样被拴在后面是怎么回事啊。
他把绳子一拽,我被扯得往前一个趔趄,他说,“走快点。”
两条腿的跟你那四条腿的能比吗?
“为什么不让我上马啊,那样岂不是快点?”
“怕你的鼻血弄脏了我的马鞍。”
“有种咱俩换换……”
他突然加快速度,带得我不得不跑起来。脚下一绊,扑到了地上,但他并没有停下,我就这样被拖着,至少拖行了十丈。
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