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一抬眸,看到早就配合好的纪心荷在冲着她笑。
纪珍棠说:“钟先生前几l天就来布置了,知道你会回这儿。”
纪珍棠又骤然回眸看他,钟逾白预判了她的预判。
她的学士帽还没有来得及摘掉,上面的穗随她转头而轻飘飘摇曳着。
“等这一天很久了,”钟逾白温和地一笑,有几l分自嘲的意思,“早就想说,其实我比你更着急。”
“……”
戒指被呈现在她眼前,一分仪式感也不能少,钟逾白单膝跪地,说:“嫁给我。”
落棠阁不算亮眼的灯让他此刻的面目看起来太过柔和诚恳,从而产生一种迷惑性,让人不加思索就轻易答应的迷惑性。
“好不好?”
纪珍棠哽了一下喉咙,连一个“好”字的音节都没有完整地发出,只吞吞地“嗯”了一声。
戒指就已经将她套牢。
钟逾白低眸,吻了吻戴在她的手上十分熨帖的戒指。
他起身抱住她,低头吻她嘴角,纪珍棠把他往推了推,说姑姑在呢。纪心荷忙转过头,笑说:“我没看见,我做事去了。”
两人都笑了,随后轻拥在这一刻。
钟逾白摘了她的帽子,方便他靠近,在月色里吻得交缠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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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珍棠一毕业就回了星洲。
八月下旬,她在星洲的课程结业顺利,melody很看好她的才能,给她的品牌投入了一点注册资金,这一波意外之喜让她高兴得一晚上没阖眼,第二天补觉的时候脑袋里都在做女总裁上台发言的美梦。
第三天,纪珍棠就迫不及待地拿着这笔钱去给她的工作室选址了。
非常炎热的天气,跑到哪儿都是一身汗。但是纪珍棠闲不下来。
她不能漂泊,她的品牌当然也不能。
工作室的选址,布置,筹划,全都是她亲自做的,一点没有让钟逾白操劳。
纪珍棠那几l天忙得焦头烂额,家都没回几l次,但她累也高兴,因为直至此刻终于看到了人生的曙光,虽然这曙光冒头了很多次,但只有今天,是真正地照亮了她。
借他的风力,她的翅膀象征性地煽动过几l下,但也是到这一刻,才算感受到翱翔的力量。
钟逾白只负责在最后参观的时候,看着那枚亮闪闪的,带她走上致富之路的红玉蝴蝶,微笑着说一句:“恭喜你,守得云开。”
“我真的当老板了!”纪
珍棠高兴地往他怀里猛地一扑,“钟总,我以后也会成为像你一样特别厉害的老板吧。”
他轻笑,不置可否:“脚踏实地,该有的都会有。”
她飞快地点头。
蝴蝶流苏在日光下摇曳着,她忘不掉她当初设计它的概念,摇曳是自由的灵魂。
玉簪底下,是一个带着logo的水晶底座,Begonia的字样也在太阳底下闪闪发着光。
在她忙碌在事业上的这段时间里,钟逾白在做婚礼的策划。
他的婚帖恭谨地发到纪珍棠的父母那里。
虽然他们这称不上一家三口的一家三口,两两之间的一切感情都不是从前的样子,但好歹人逢喜事,他们发请帖是他们的体面,至于那一头来不来,就不强求了。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
“纪桓应该不会来吧。”她连爸爸两个字都生疏了,直呼大名,思索片刻,“他日理万机,还要出国?不可能。”
钟逾白说:“来的话,我们认真招待,不来的话,不过空了一个客座,无伤大雅。”
她认同地点点头。
没想到纪桓还真的来了。
他还一身西装笔挺地前来道喜,说句:“女儿长大了。”
纪珍棠感慨地想,大概他狭隘人生的最后一点体面,都留在这一刻了。不论如何,她还是开心的,也掺杂了一点感动,说谢谢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