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邪皇背着明渊凰藏入石窟。他强撑伤势,取出辟邪之眼让明渊凰吞下。辟邪之眼入口即化,好像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一样。
“是巧合,还是算计?”元邪皇不禁想到无我公子,如果是他,毋庸置疑是算计。凶兽像他,应该说,他像凶兽。倘若是他,可能替自己引开伏兵吗?
伏羲深渊外围,无我公子手抚剑镡,对凶兽道:“寄命血誓消散了,人性没有回归。”
——意料之中。心情复杂吗?你最爱的人,是你最恨的人。所有的人都爱她,将你视为她的影。明明你才是正主,却被篡夺了全部,沦为一只可怜的牵线傀儡。
“吾不恨她。”
——这句辩词苍白无力。你的行动是,不再退让、不允施舍、不容瑕疵。你隐藏了凶兽的锋芒,披上了心魔的伪装。你真的变了吗?当然啊,你变得更完美了。
“你不是凶兽。”
——凶兽才不会跟汝讲贴心话,只有心魔亲密无间、如影随形。其实汝很清楚,在汝主动接近真相的那一刻,就已经回不去了。无我公子……月神无我。
昏迷中的明渊凰若有感知,不安地念叨着元邪皇的名字:“邪皇……邪皇……”
元邪皇拿着石莲兀自出神,听见明渊凰的呼唤,走到她的身边安抚道:“本皇在,安心休息。”
“别……舍弃我……我只有……爹亲……”
元邪皇一时愣住,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会舍弃你。睡吧凰儿,一觉醒来,爹亲带你回家。”
树叶簌簌作响,鞋底轻轻碾过泥沙。步履沉静,不骄不躁,是墨雪不沾衣。
无我公子没有避讳,堂而皇之地盘坐在地,守着那口惯饮鲜血的杀生之剑。
“七天了,不回驻地镇守吗?”
墨雪不沾衣停下脚步:“你知道是我?又是因为月亮?”
无我公子指了指耳朵。
“我担心你。”墨雪不沾衣直言不讳,“这个地方,是最先遭遇元邪皇之处。王上、师父怎会同意让你待在此地?”
“因为我是无我公子,是另一个永夜皇。”
“你不是永夜皇。”墨雪不沾衣望着那个背影,忆起了惊艳他一生的相遇,“你是月神。”
无我公子微微侧目,起身直面墨雪不沾衣:“月神就是永夜皇。但吾理解你之意。多谢你,墨雪不沾衣。”
墨雪不沾衣一震,心里泛起奇妙的波澜:“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希望不是最后一次。”无我公子扬手召来血戮,“为庆祝这世上又多了一个让吾在意的名字,你有酒吗?”
“等我。”
说完,墨雪不沾衣匆匆离开。无我公子目送他远去,眼神晦暗莫测。
——一个年轻的俘虏,让本皇想起数百年前,一条鲜嫩的海味。
无我公子皱了皱眉:“海味?”
——寻个由头入海境,当事者会对你讲。
无我公子姑且记下此事,趁墨雪不沾衣暂离拿酒,把血戮收入自己身内。
——终于……回来了。吾会替你压制凶性,直到……
凶兽的声音在意识中消退。他在陷入沉睡之前,用思能传递出未尽的讯息——灭杀心魔。
无我公子惊诧中遏止念头。为了防止心魔侦测思想,他当即以自言自语掩饰异状。
“直到什么?不讲清楚就消失,又要吾自己查探吗?”
“什么消失了?”千雪孤鸣的声音响起,正好解救了无我公子,“一个人碎碎念是念什么啊?”
“千雪王爷来了。”无我公子若无其事地笑道,“今夜吹得什么风?前有墨雪,后有千雪。再过一阵,是不是万雪夜、雪山银燕也要来了?”
千雪孤鸣怒其不争,痛心疾地说:“你还有心情说笑?那个榕桂菲别有用心地接近苍狼,你一点危机感都没吗?还有这……这些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