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长林已找程大夫问过,那日给居云岫诊完脉后,他并没有对外声张,就更不要说是给居松关泄密了。
居松关并不吃惊,笑容温柔,放下手里茶盏,道“就当是吧。”
居云岫哑然。
居松关是很严谨的人,一般不会开玩笑,更不用说是在这样明显有蹊跷的事情上。居云岫看着他,半认真、半撒娇“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居松关也看着她,良久,道“做了个梦。”
“梦”
“对,梦。”居松关道,“梦到我做了舅舅,孩子乖巧又可爱,醒来后,我很高兴,想着或许是个吉兆,便送了长林一份贺礼。”
居云岫眼眸微动。
居松关微笑“果然,美梦成真了。”
正说着,琦夜从外来报,说是战石溪来了。居云岫不由又看居松关一眼,让琦夜把人请进来。
战石溪是从校场里赶回来的,身上戎装未换,长高束,肤色健康,长眉底下是一双灵动有神的黑眸,既妩媚又英气。
进来后,战石溪先向居松关行礼,如平常一样,很自然的一声“世子”,居松关则回以同样自然的一声“溪姐”。居云岫看着这二人演戏,不戳破,寒暄后,聊回居松关刚才所说的梦。
“梦”战石溪同样怔忪。
“嗯,哥哥说梦到了小外甥,于是次日便买了这只瓦狗送给长林,果然那一天,程大夫诊出我有喜脉,溪姐说奇不奇”
战石溪偷瞄居松关一眼“原以为世子只是在战场上料事如神,没想到在府里也能未卜先知,有这本领,日后在朝中可以横着走了。”
居松关淡淡道“那就先承溪姐吉言,有那一日,一定先给溪姐送上一份大礼。”
战石溪脸颊微微一红,居云岫接话道“哦那我倒想知道,哥哥打算给溪姐送怎样一份大礼”
居松关眉目不惊,转头问战石溪“想要什么大礼”
战石溪明显更局促,搪塞道“世子眼光一向不错,看着送便是了。”
居松关笑“好,那就看着送了。”
战石溪闷头喝茶,居云岫但笑不语。
离开望月轩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回廊里,战石溪环目四顾,确认没人后,伸手向前偷袭,被前面人抓住手腕。
“你”战石溪偷袭不成,反被擒拿,更有些气恼,“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居松关没松手。
战石溪欲言又止,耳鬓更红。
原来,居云岫有孕一事传开后,居松关就找过战石溪,并且提了那只瓦狗的事。当时战石溪在兴奋着,打趣了一句“你可真喜欢给人送礼”,居松关便笑着说,等她要做母亲了,自己一样会送礼。所以,刚在望月轩里听居松关提起“大礼”的时候,战石溪才会脸红。
居松关唇角微挑“对不住,原先并不知道溪姐脸皮这样薄。”
战石溪心想自己平日里哪里是个会脸红的人,挣开他后,骂了一声“臭螃蟹”。
居松关收回手“嗯,到时候送你一只小螃蟹。”
战石溪脸爆红,又要挥拳,前头拐角处突然走来一行丫鬟,碰上二人后,忙屈膝行礼。
居松关云淡风轻地往前走,瞄一眼假意松动胳膊的战石溪。
战石溪低斥“不要盯着我。”
居松关笑,确认身后那行丫鬟走远后,道“最近他还有没有来找过你”
战石溪神色微变,闷声道“嗯。”
居松关眸光亦微沉,顷刻,道“晚上我来校场找你。”
整个肃王府里的人都因望月轩里的喜事倍感欢欣,唯独一人除外四公子之,战青峦。
作为肃王的头一个养子,战青峦一直是备受关注的,在居松关、战长林还没有长大的那些年里,他甚至一度被苍龙军里的许多将领寄予厚望,认为他会成为下一个像肃王一样叱咤风云的存在。
可惜十多年过去了,战青峦终究只是战青峦,他既不可能成为肃王府的主人,也不可能成为苍龙军的主帅,他注定只会是肃王的养子,朝中一个多也不多、少也不少的存在罢了。
老二战平谷向来跟战青峦亲近,感觉到大哥的失落后,便来找老幺战长林倾诉。
战长林道“不是说了,有空给大哥物色个媳妇。”
战平谷颇有一些不以为然“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有了媳妇就百病全消”
战长林道“百病消不消不知道,但至少相思病是没有了。”
战平谷睨他一眼,狐疑道“你什么意思大哥害相思病了”
战平谷是四兄妹里对感情一事最迟钝的,今日竟难得开窍,战长林赞许地看他一眼。
战平谷一震后,凑过来“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