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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大典結束,柳司清被侍衛護送回永和宮。
剛剛踏入大殿,他就嗅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味,他正想詢問這是什麼味道,身後的宮人突然將大門關上,留他一人站在殿內。
柳司清覺得奇怪,卻也沒有出去,而是抬腳往大殿裡面走。
嘩啦啦——
裡面突然傳來一陣水聲。
柳司清皺了皺眉,不自覺加快腳步,他越過層層幔帳,卻在看到室內浴池的瞬間停了下來。
只見浴池邊上,三個身穿單薄褻衣的男人正坐在池邊,其中一人還伸手攪弄著池中奶白色的奇怪液體。
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這三人在兩個時辰前分明還想殺了對方,這會為何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處?
「……你們,在幹什麼?」柳司清皺著眉頭問。
第59章四人一起共度婚之夜
聽到聲響,三人齊刷刷朝柳司清這邊看了過來。
對上他的目光,蕭景策神色微動,抿了抿唇,垂下眼眸不再看他,白斂對他揚起一抹溫柔的笑,眼底的不甘卻無所遁形,只有墨珏在看到他的瞬間眼睛一亮。
「來了?」墨珏將手從那池白色液體中拿了出來,用帕子擦了擦,歪頭示意:"過來吧。"
柳司清沒有上前,而是轉頭看向兩個時辰前冒死潛入皇宮救自己的青年:「景策,你為何在這?」
蕭景策神色複雜地看向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好幾次欲言又止。
「是我讓他過來的」見他久久不說話,一旁的墨珏主動開口解圍:「在你們上祭壇接受福澤的兩個時辰里,我和蕭小子達成了共識,對吧?」
蕭景策掃了墨珏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柳司清擰了擰眉,目光轉向另一邊的白斂:「你呢,不是說有急事處理讓我自己先回來?為何到的比我還早?」
「這裡的事,就是他要處理的急事。」墨珏再一次搶了話頭。
柳司清瞥了墨珏一眼,目光再次回到白斂身上:「這麼說,你也和他們達成了共識?」
白斂眼神閃爍,最後還是輕輕『嗯』了一聲。
看他們這幅支支吾吾欲言又止,想說什麼又怕他接受不了的模樣,柳司清心頭莫名窩火,皮笑肉不笑問:「所以你們達成了什麼共識,四人一起共度婚之夜?」
蕭景策:「咳……」
白斂:「咳咳……」
墨珏:「咳咳咳……」
浴池邊咳嗽聲此起彼伏,好半晌,男人們才紅著耳根止住動靜。蕭景策和白斂甚至不敢看柳司清,只有墨珏神色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解釋道:「我們想為你洗髓。」
「洗髓?」柳司清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他這種逆天的修仙體質,還有可洗的餘地嗎?
「不是洗去你體內的雜質,而是洗去你體內的神性。」看出他的疑惑,墨珏耐心解釋道:「我們想將你洗成一個純正的魔修。」
柳司清愣了:「你說什麼?」
他莫不是耳朵出了問題?否則這些人怎麼會想把他這個好端端的人修變成魔修?
柳司清倒不是對魔修有什麼修行歧視,相反,偶爾他也會羨慕這些有近道可走魔修。
但是在修行這條路上,天道是公平的,人修雖然辛苦,飛升時雷劫卻只有九道,而魔修修行度雖快,飛升時卻要足足抗下十八道雷劫,兩者之間足足差了一倍之多。
魔修本就是些皮糙肉厚的魔物,經過幾百年的修行歷練,無論是身還是心,一般都能達到抗下十八道天雷的程度。
但人不一樣,人開智早,悟性高,一旦人用了魔的修行方式,修行度便會急加快,不少人正是因為這點才鋌而走險選擇修魔,殊不知,沒有堅硬外殼與鱗片保護的人根本抗不住十八道天雷,最後只能生生死在雷劫之下。
這些東西身為魔修的白斂墨珏以及修仙多年的蕭景策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們卻在知道後果的情況下,仍舊替他選擇了魔修這條路。
見柳司清露出不解的神色,墨珏語氣難得多了幾分認真:「只有這樣才能救你。」
柳司清目光掃過他們:「可是這裡除了你們,好像沒有人能威脅到我的性命?」
墨珏不可知否:「現在是沒有,因為我們要救的是兩個月之後的你。」
頓了頓,他又道:「師尊可有興聽個故事?」
看來是打算解釋來龍去脈了,柳司清倒也好奇什麼事能讓這幾個剛才還兵戎相見的男人突然聚在一起勸他洗髓,便點點頭,順手從桌旁拿了個凳子過來坐下:「你說。」
墨珏挑了挑眉,也順勢池邊坐下,伸手撥了一下平靜的水面:「五百年前,魔王后宮充盈,子嗣眾多,魔力強盛者無數,僅僅被國師預測有望化神飛升的就足足有五人,可惜,這些人當中無一人是王后所出,王后為穩住自己親生兒子的太子之位,暗中派人對這五位皇子痛下殺手,我與白斂,便是其中之二。」
「當時我們不過七歲,魔力雖強,修為卻低,加上我們是一蛋雙,體質遠比其他兄弟姐妹差,故而王后派來殺我們的人並不多,即便如此,我們還是在一座山脈中被刺客找到,正當刺客打算將我們就地處決時,一位受傷在附近養傷的修仙者救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