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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深夜，寧珂才回到寢殿。

只是這次沒了那雀躍的心情。

整個人縮進床里，伸出尾巴把自己埋起來，沉默的態度，讓小圓都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宿主？】

「叫你爺爺有事？」

【……】小圓被他這中氣十足的聲音一懟，就知道寧珂沒事了，便把安慰的話咽回肚子裡。

寧珂躺了一會兒。

知道不管他開不開心，這個世界都會運轉下去，所以便以最快的度平復了情緒。

然後想到樓雲霄，指尖輕彈，面前的水鏡里便顯出少年的臉。

秘境裡也是深夜，樓雲霄白日裡幫寧珂清洗乾淨身體，給他換了一身衣。

因為怕屍體腐爛，便造了一口冰棺，維持溫度。

而他自己則躺在冰棺旁邊，一雙眼睛專注地望著寧珂的臉。

陪他說話。

「阿珂，我看了那幅畫，你果然很美，很美。」

「也怪不得莊玉生和那幫音宗弟子總來擾你。」

「倒是我從始至終都霸占著你，卻從未表明心意，實屬身在福中不知福。」

「如果時間能重來，我定會搶在莊玉生之前，告訴你……」

「定要在寧家村的時候就告訴你……」

說到這兒，他忽而用手放到頰邊，呈喇叭狀，貼著冰面。

像在說情人間的悄悄話。

小聲道：「我喜歡你。」

說完後，他像是得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寶藏，笑彎了眼睛。

能夠看到那一雙眸子裡的暗紅加深。

「我喜歡師弟。」

「喜歡阿珂。」

「喜歡老鼠……」

他靠著那冰棺，笑的痴迷：「現在這樣其實也好，以後老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跑不了了，也沒有人能再次搶走。」

寧珂看的微怔。

他覺得樓雲霄的精神狀態不太對。

【宿主，他這是魔念不穩了。】小圓忍不住給他解釋說：【這也是讓你做第三階段任務的原因。】

【你要成為佛門僧人，幫他去除魔念，這樣他才能繼續走正途。】

寧珂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茂密柔軟又光滑的髮絲。

問：「那這次我需要死嗎？」

「挖眼，捅心臟之類的，不需要重再做一遍了吧？」

【……不需要了。】小圓說：【你已經夠慘了，不能更慘了。】

寧珂摸了摸始終像蒙著一層霧的眼睛，呵呵一聲：「我也這麼覺得。」

指甲深入眼眶那種感覺，他真的不想再體驗一次。

水鏡中的樓雲霄又說了很多話，說到累極，才靠著冰棺睡去。

看著他的睡臉，寧珂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撫上水鏡的鏡面，輕輕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