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喘?冷陽有哮喘?」擔憂的走上前,還沒看清冷陽的臉,霍星伊卻看到了床上嶄未使用的尿袋、導管、內褲,還有地板上裝了大半袋尿液的尿袋及導管等物,再聯想剛才看到的畸形小腿和之前冷陽床上鋪的藍色護理墊——她忽然懂了,冷陽此刻怕是沒穿褲子吧?
不自覺臉已經羞紅了,但霍星伊沒有離開,而是仔仔細細查看冷陽。
發病最兇險的時刻已經過去,但冷陽並未完全清醒,他還不能說話,一位護工手裡捏著藥一眼也不眨的盯著冷陽,另一位護工貼心的給霍星伊解釋。
「冷陽是前幾年,氣管反覆過敏發炎後,落下了這個病,平時不常發作,今天,是因為天氣太冷,他又太累,才會這樣,用過藥已經好了。」
躺在床上,冷陽的頭歪在一旁,雙目緊閉、薄唇微張,尖尖的下巴線條凌厲,脖頸上血管筋脈看起來分外清晰,手腳癱在各處來不及被擺放整齊各有各的形狀,還有薄薄的胸膛微微起伏,異樣的呼吸聲漸漸不那麼清晰,病態完全顯露。
在冷陽斷斷續續,時有時無的喘息聲中,護工仔細把他的病症給霍星伊解釋清楚,霍星伊已經坐在床邊,把他揪著枕頭的右手慢慢掰過來,握住了他的手。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叫救護車?」
看他被扯開的衣領深處,能看到清晰的肋骨,霍星伊擔心極了,畢竟他身體和普通人不同,要格外重視才對。
護工再三表示情況已經穩定,只要吃藥就可以,霍星伊才安穩的陪他,沒再要求去醫院。
發病嚴重,一個小時後冷陽才恢復了嗓音,他握著霍星伊的手,沙啞的喊她名字,「星伊,星伊……」
「冷陽,你別說話,我餵你喝點水。」聽到他的聲音,她立刻更緊的回握他的手,湊過來柔柔的跟他講話,還摸了摸他的額頭。
聽心愛的女孩叫自己名字,冷陽立刻又好了大半,他搖搖頭,不要她餵水。
看他病懨懨沒有精神,她覺得好心疼,「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沒有照顧你,害你發病。」
「你沒錯,是我,很抱歉,這幾年,身體變差了,沒有早一點告訴你。我以後,會多一點鍛鍊,讓身體好起來。」剛剛訂婚,他不願讓她擔驚害怕。
因為沒戴眼鏡,冷陽一雙美目在她眼裡格外清晰,霍星伊握著他冷汗涔涔的手,用心安慰,「記不記得我跟你提起過,我認識一位很了不起的學長叫6煦非,他已經成立了自己的舞團,發展的特別好。他,也有哮喘,一樣可以跳舞,所以你不要太擔心,好好治療,會好起來的。」
「呼,呼……他,他可以鍛鍊身體,呼,我……」霍星伊舉的例子與冷陽情況剛好相反,冷陽身體從小不好,又罹患重病,別說鍛鍊身體增強體質,他甚至生活自理已經做不到。
「你也可以的,我陪你,不過,還是要先養好身體。」2o歲的小未婚妻,能夠說出如此貼心的話,已經十分懂事又貼心。
自己的不便只有自己才能切身體會,在家中冷陽不再使用尿袋輔助排泄,而是用簡單方便的紙尿褲,卻要擔心未婚妻在身邊的時候,會有不好的味道漏出來。
看她在練功房跳舞的時候,欣賞優雅舞姿的同時,他也會隱隱擔心,自己這個時刻依靠尿管、紙尿褲的男人,雖然得到了她的關心,但也許,一輩子也得不到她的愛。
從很久很久之前開始,冷陽夢想過眼前的生活,在他們溫暖的家裡,有霍星伊專門的練功房。如今,從他裝修雨山百穀開始默默計劃的事,全部實現了,可以說人生圓滿,夫復何求。
現實往往是,人的欲望沒有止境,不知足亦是人生常態。
天氣寒冷對冷陽癱瘓的肢體很不友好,他又不可能居家不出門,於是,各種止痛藥,抗痙攣藥物漸漸在加量服用,他自己並不在意,只要不抽筋,身上關節不像被小蟲子咬那般難受就好。
a市最好的小學、初中、高中禮堂,所有霍星伊表演過的舞台,冷陽都陪霍祉臣去看過妹妹,當時覺得是好友相伴,順路散散心,如今看來,霍星伊最忠實的觀眾,非冷陽莫屬。
這個冬天,在a市舞蹈學校,冷陽帶著未婚夫的身份來看霍星伊演出,還是第一次。
「冷陽,花我收到啦,不過,你來了麼?在哪裡呀?」演出的間隙,撫摸著嬌艷玫瑰,霍星伊在給冷陽打電話。
「星伊,我在,不過,現在有點事,要回去了。」坐在舞台最側邊,冷陽很用心看了全部演出。
「你不要走,我馬上結束了,我們一塊兒吃晚餐吧。」
「抱歉,星伊,我有急事要回去。周末再一塊兒吃吧。」
「好吧,邀請你來後台你也不要,總是來了又說有事要忙,是那個a市大劇院工程麼?你可以交給哥哥的。」
並不願意露面,微笑聽她講電話,冷陽來不及回話已經忍不住的咳,只好把手機塞給護工,自己側頭咳了好一陣。
學校之間也有交流,霍星伊去隔壁B市c市表演的話,冷陽本可以派人幫忙去錄影,可又捨不得未婚妻,於是帶了輪椅、制氧機、藥品和司機護工好幾個人,不惜長途跋涉親自陪伴心愛之人。
跟大學舞團里的同學在一起過集體生活,霍星伊其實非常適應,真正捨不得她的人是冷陽。冷陽喜歡霍星伊柔軟單純的可愛模樣,更愛她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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